回到大營,眼見營帳外排了一溜煙的案幾,上面擺滿了許久都難得一見的大魚大肉,甚至每桌之上,竟然還有一壇美酒。
陳家財怔怔地環視了一眼,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著陳永福便嚎啕大哭起來
“伯爺,伯爺這樣待我,我、我們實在是愧難領受啊——”
“嗚嗚嗚,此番出征,伯爺不僅掏空了家底,為我等舍下臉皮求購了近乎無敵的火器,更是對此番出征寄予了厚望。”
“可是,可是我們卻有負伯爺,吃了敗仗,折損了許多兄弟不說,還打壞了許多神槍,為了活命,最后連手雷那樣的保命神物也都幾乎用盡,我等、我等實在有罪啊!”
誰知,陳家財剛剛說完,陳永福便哈哈大笑起來,隨即親自俯身將陳家財扶起道
“陳都尉,本伯長著眼睛,不消你說的,本伯打眼一看便知詳情——”
“不錯,你帶走了一百五十個精挑細選出來的火銃手,而且他們幾乎都是死一個少一個,彌足珍貴,回來卻足足少了三成。”
“少了三成的人馬,不用說,這死去的三成火銃手,他們的命,包括他們身上幾乎用銀子堆出來的神槍、神雷,也都肯定全都折損了進去。”
“可是本伯還看見了——”
“你們一人雙騎的空馬上,滿滿當當全都是韃子的腦袋,一百五十匹戰馬全都回來不說,另外還多出了三四十匹草原良駒。你們每個人身上,全都背滿了金銀細軟、戰衣皮襖等繳獲。”
“陳都尉,這樣算下來,你一百五十人馬出去,回來不僅還足足有百人之多,割回來的韃子腦袋,光是粗粗看去就遠遠超過了你原有兵馬的數倍,更別說同樣也是價值千金一匹的草原良駒。”
“你說,你還哭個什么,這就是大捷啊,這要放在從前,放在大明官軍身上,這么多韃子腦袋,得多少咱們的漢人兒郎拿命去填才換的回來的啊!”
原本惶惶不可終日的火銃手們,叫陳永福這么一說,不知不覺之間,竟全都昂首挺胸起來。
有的人,甚至干脆東張西望起來,更有甚者,竟盯著滿桌的酒席,兩眼貪婪地咕咚咕咚咽起了口水。
就連陳家財,眼中也忽然閃出一道光來。
只是,這道光一閃即逝,便馬上又暗淡下來。
緊接著,陳家財再次跪倒在地道
“伯爺,我、我們還是闖下大禍了,就算是伯爺自己不追究我們,那神奇公子的新兵營虎狼之師也會定來追討我們!”
一聽居然牽扯到新兵營,陳永福頓時不淡定了,眉毛一挑,瞪視著陳家財一下子沉下臉道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們自己打自己的仗,又與那新兵營有什么瓜葛?”
陳家財不敢隱瞞,趕緊將六個火銃手被箭雨射翻,他們手中的新式火銃槍全部被韃子兵順手牽羊取走,以及六、七個什長在丟槍后,密謀攜槍潛逃之事,一股腦地全都說了出來。
陳永福聽完,二話沒說,直接起腳,一腳將陳家財踹飛在地,緊接著便暴跳如雷拔劍叫道
“那幾個混賬東西現在何處?”
看守著那六、七個反叛什長的士卒慌忙將人推上前。
陳永福也不搭言,只是鷹隼般地看了幾人一眼,便咬牙切齒道
“他們中間,誰是挑頭的?”
沒等陳家財開口,一個什長猛然抬頭,望著陳永福痛哭流涕道
“伯爺,伯爺饒命——”
“小人這、這么做,其實也是為伯爺好哇,出了這樣的事,俺們肯定是要被新兵營那虎狼之師追殺,伯爺也同樣脫不了干系。”
“俺、俺們想著,若是俺們自己偷偷跑了,那神奇公子若是前來追究問罪,伯爺、伯爺就可以直接將所有罪過全都一股腦推到俺們頭上不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