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孟遠并沒有直接打響第一槍。
重新飛臨到這艘千噸級大帆船炮艦上空后,在繞飛了幾圈,對其進行了不同方位觀測和炮位標定,孟遠又將戰機懸停在炮艦后方被幾根巨大纜繩遠遠吊著的大明船只上,拿出望遠鏡,開始默默觀察起來。
很快,他就看出了被黃毛炮艦俘獲的這幾艘大明船只的異樣。
三艘大明船只,雖然被打得千瘡百孔,但整體還是完好無損足以支撐著海上的航行。尤其是高高的桅桿之上飄蕩著旗子,也不知是黃毛們無意還是有意,居然都將它們完好地保留在了上面。
每面旗子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鄭”字。
也就是說,這三艘被俘獲的大明船只,都屬于這個時代同樣稱霸于海上的大明鄭氏一脈?
孟遠蹙眉沉思著,緩緩調整著望遠鏡焦距,向艙內靜靜看去。
只是很可惜,艙內雖然影影瞳瞳,但卻都因厚實的船板阻擋很難看清實際狀況。
而且,每艘船上,幾乎都有好幾名荷槍實彈的黃毛士兵把守,甚至不時還會鉆進去探頭看兩眼。
不過這一番觀察下來,雖然沒有看清什么,但基本已經可以判定,這些被俘獲的大明船只,十有是鄭家人。而且這些黃毛,很明顯就是沖著這些被俘獲的鄭家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從歷史背景和時間節點上,倒也很是符合這個時期的真實歷史脈絡。
要知道,這個海域,這個時段,正是以鄭芝龍為首的鄭氏集團與相繼打敗了西班牙、葡萄牙而一躍成為海上霸主的荷蘭艦隊,為爭奪整個東南亞乃至大明海疆主導權,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如火如荼的時候。
鄭芝龍雖然沒有荷蘭艦隊的堅船利炮,但卻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加上皇帝崇禎對陸上已經焦頭爛額,哪里還顧得上遙遠的海疆?
于是一紙詔書,直接給了他一個游擊將軍封號,一方面默認甚至默許了他在海上國土的權利和利益,另一方面,也為早已千瘡百孔的朝廷聊勝于無地守住了帝國的海疆。
而鼎盛時期的鄭芝龍不僅有能征善戰的十萬大軍,更有各種戰船、炮艦多達千艘以上。一山不容二虎,這樣的一個幾乎可以與荷蘭海軍比肩的世界海盜中的“巨無霸”,自然也讓雄心勃勃的荷蘭人如鯁在喉,肯定千方百計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但是,在與鄭芝龍交手幾次后,荷蘭人卻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反而越打越怕,損兵折將,后期幾乎不愿再與這一支名義上的大明海軍正面交鋒。
所以,像這樣采用小股艦隊甚至只以一艘炮艦長驅直入,利用他們在船艦、艦炮以及航速上的巨大技術優勢,不斷進行襲擾、跟蹤、伏擊、攔截等游擊戰術,恐怕也足以讓鄭芝龍顧此失彼,難以在大明廣闊的海疆真正做到武力上的全覆蓋。
如此集腋成裘,鄭芝龍即便再是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樣的割肉和薅羊毛折損吧?
而且別忘了,鄭芝龍集團的九成財源,都是來自于海上。
不管是他明里暗里搶別的海盜,還是光明正大地與東南亞諸國以及日本、朝鮮的海上貿易,即便再小的一支商船編隊一旦被劫,那也至少是上萬甚至是幾萬白花花的銀子?。?
雙方這一進一出,時間一久,力量對比立刻就會倒轉。
這些黃毛,誰說他們不會漢人曲徑通幽的謀略和頭腦?陰起人來,還不是一樣有板有眼套路多多!
孟遠又看了兩眼,正要收起望遠鏡準備開始行動,三艘被俘船只居中的一艘大船,忽然發生了一陣騷動。
定睛一看,卻是一個黃毛大漢,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淫心大起,竟然一腳踹開船艙大門,一手捏著刀把,就從艙室中將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大明少女,不由分說地給搶了出來。
這一鬧,孟遠立刻便從望遠鏡里,將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