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那周記糕點鋪又降價了!”在外打探消息的肖建終于回來了,然而并沒有什么好消息,只是個能預料到的噩耗。
柜上的梁恬看著這空蕩蕩的鋪子,眼里也沒了往日的鎮靜,一只手倚在柜臺上,來回的撥動著算盤珠子,劈里啪啦嘩嘩作響,嘴里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任誰也能看得出來,這是無計可施了,急壞了等著妙招的肖建。
起初,肖建也并不滿意梁恬來做掌柜,可按照梁恬來之后的勢頭,一直下去,今年的利錢一定會超過以前任何一年,根據馬家的規矩,盈利超過其他鋪子一成的伙計也可跟著享利,這鋪子現在雖然處于爹不親娘不愛的的狀態,但這規矩還是不變的,一年到頭,自己的工錢一定會翻倍。常年位于家里最少工錢的自己,一定會在今年揚眉吐氣,至少趕上哥哥的年俸。
這幾日茶葉雖然賣的少了,但來這里吃喝歇息的人卻是不少,每日的營業額也有得保障,比起之前單純賣茶葉可紅火多了,本是個好事兒,誰知天有不測風云,一向與馬家無恙的周家竟然開始與馬家爭起客人來。
不過二十日,這勢頭竟越漸勢微了,以前的那一點念頭都要做了廢,掌柜沒有做成,連漲銀也要落空了么,心里越發的著急了。
“梁掌柜!你可說句話吧,這一天天的怎么是個盡頭。”心里不安,話里也透露著不安,使得本就焦躁的鋪子里空氣越發的不安。
梁恬手里的算盤珠子撥的更響了,一開始劈里啪啦的聲音,也有些咯吱咯吱的雜音在里面,這是連著算盤珠子的木條也本弄得響了。
正僵持著的時候,外面有人影出現,一個,兩個,三個,好家伙!一次來了三人,肖建樂滋滋的去接著,儼然化做了跑堂的伙計樣,那里還有賣茶葉的樣子。
“客官,里面請。”
不想,卻是王三,銷遠與顧盼三人組,肖建臉上掩蓋不住的失落倒是嚇到了走在前面的顧盼。
“咋了?不歡迎我來。”
肖建與顧盼本沒有見過幾次,上次又承了解圍的情,哪里敢沒大沒小的開玩笑,又恭敬的說道,“姑娘,里面請。”
顧盼常年在外行走,本是個自來熟,只要是自己人,便無拘無束,看見剛才肖建那轉瞬即逝的失望表情,便笑道,“怎么?又有人來鬧嗎?”
“唉,現在這店里要有人來鬧,我也不至于這樣愁了,這是沒人上門吃東西了,就快要關門大吉了。”有人來問,便是滿肚子的喪氣話伺候著。
“巧哥哥,你聽到沒有,他說要關門了。”彷佛聽到一個好聽的笑話似的,顧盼往回拉著王三進門。
只有銷遠當了真,真的鉆到柜臺前面,一臉擔憂問梁恬,“梁姐姐,這是怎么一回事,鋪子里又出了什么事么。”
聽到有人問,梁恬才抬起頭看,原來是馬銷遠,已經多久沒見了呢,本是為了諂媚此人而來,現在卻成了另外的樣子,本打算借著這鋪子一飛沖天,與原本的家庭斷了聯系,從此搭上馬家這條船。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眼前的狀態的呢,明明鋪子里的盈利沒達到自己的預期,鋪子里的伙計又總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還有總在后面催著自己回家去的當家人。可為什么會覺得現在這種日子就已經讓人很滿足了呢,因為心里有些另樣的情緒在淤積著,拉得自己飛不起來嗎。
那清秀的臉上,現在寫著什么呢,對于那個掛著手臂上的人,是不耐煩,還是寵溺,明明是個沾了蚊子血也要立馬洗干凈的人,現在竟一點也沒有嫌棄的眼神。可對于這里呢,連搭一只眼都舍不得,到底是當晚的話說的太多,讓人覺得太過沉重遠離了么,還是自以為能說些真心話的人,遠沒有到那種程度,是自己一廂情愿。
罷了,自己安于的狀態,不過是別人一時的施舍,哪怕略微的動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