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心里知道,大姐不過是欺負自己慣了,哪管什么當家不當家的。不過二姐這次回來,卻變了許多,以前對誰都是柔和的,比自己還多了幾分迎合。可現在還多了許多刺,不僅是懷安,連老太爺都不能幸免。獨獨對自己更加好了,雖說這倒不是什么壞事,可還是忍不住去想二姐在那邊受了什么苦才變成現在這樣。
好日子里,每個人臉上都堆滿了笑容,梁恬的那一點點憂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心里快活,手里的酒也快活,難免多喝了幾杯。
等到晚間席散了,梁恬腦袋還是暈暈的,辭了懷安,自顧自要回浣花園的屋子里歇息,后面也只跟著方勇一人。
“今天你開心嗎?”走在前面搖頭晃腦的梁恬突然問了一句。
后面的方勇,把燈籠往前面推了推,恭敬的說道,“我的心情與姑娘一樣。”
“我耽誤你喝酒,你怨我嗎?”又是沒頭腦的
方勇惶恐,“哪兒的話,三姑娘真是喝多了,待會兒喝些解酒茶再睡,不然明天該頭痛了。”
“那如果我不愿意做梁家的棋子了,你會怨我阻了你前程嗎?”
燈籠打在梁恬身上,黑暗中的方勇喜怒并不清晰,“三姑娘覺得高興的事,我也高興。”
夜間,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多,大多急沖沖的趕著路,梁恬與方勇一前一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快到萬香樓時,正有一輛熟悉的馬車在那兒停著。方勇注意到后,立馬拉著梁恬走得更快些。
不想,沒走出許久,那車卻追了上來。
車剛停,一個黑影竄了下來,過來拉住梁恬,一股撲面而來的酒味,刺的那黑影倒退了些,原是喝醉了。那拉著手的人這時卻不知道該不該放了,只瞪著車上的阿武,彷佛在說,“讓你亂說話。”
梁恬本來頭暈暈的,又被方勇拉著走,頭更暈了,停下來時,卻發現前面多了一個人,是那個東家,便笑嘻嘻的說道,“方勇,你可真會變戲法,真把這人給我變過來了。”說著又要去摸思明的臉,“像真的一樣,不過這肯定是假的,要是真人,早生氣了。”說著又回過頭對方勇說道,“他可受不了這么大的酒氣,你不知道,之前他手上沾了點臟東西,都立馬去洗掉。”
可真的思明站在前面窘迫極了,想要立馬甩開這人的手,卻又怕她摔著傷了自己,不料這人打了個嗝,又說了起來,“但是我喜歡,他這人啊面上冷冷的,心里也是冷冷的,可我不知道怎么了,見到他就特別開心。”
聽到這里,方勇松了手,僅僅將手中的燈籠握緊了。
思明哪里聽過這么直白的情話,還正在馬路上,立馬拉著梁恬要走,早點將她送到浣花園里,也該消停了。
醉了的人卻沒有這么多的顧及,被人拉著走也不惱,還在一直回過頭與方勇說,“你說我是不是傻,非得去喜歡這么一個人,明明知道他心里有別人,卻還趕著趟兒湊熱鬧。”多走了幾步路,胃里確實有些受不了。
方勇是最先注意到的,也不由得在后面說了一句,“王公子,你慢點兒,三姑娘經不住這么顛簸。”
梁恬聽到這話卻起勁了,說道,“你還騙我,不過是真的就好了,他好歹還惦記著我。”說著又笑了,專心跟著前面這人走了。
走過幾條街后,思明終于將梁恬送到了浣花園門口,守著園子的婆子見姑娘醉成這樣,趕忙兒過來接著,伺候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