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半月里,日子卻好過了許多,二人的關系也更近了一步。燒退了以后,梁恬終于能在船艙里走走,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去甲板上看看。船隊在半路靠了岸,又央求思明拿了尺寸,買了兩身現成的衣裳。
只是外面的伙計卻越發的狐疑起來,更有大膽的人猜測,別看這個王東家年紀輕輕,卻染上了龍陽之好,養了個小白臉在自己屋子里,身子還弱,白天不出來,只有晚上出來走走,可惜的是,誰也沒能看清楚那張臉。這讓思明從外面回來時,臉色越加的難看。
下船之日將至,梁恬的存在也越來越藏不住。終于,到達章城的前一天,思明也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把折扇遞給梁恬,說道,“等晚間下,你隨我一塊兒去與李東家吃飯,路上逢人多時,用扇面遮擋一下。李銘沒有見過你,我給你胡謅一個身份,他也不會知道。之后下了船,你就直接去李銘家里,我把馬家帶來的伙計支去別的地方,你也多些地方走動。”
梁恬也知思明此舉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可自己都已經帶著小金庫私奔了,那還是在乎這些虛名的人,當即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護我,才讓我一直呆在船艙里,原是為了這個。我都從家里跑出來了,哪里還會在意這些事情,就算這里沒有被人認出來,家里也亂成一鍋粥了,藏不住三姑娘和別人私奔了的事情。”
思明張嘴想說點什么,又住了嘴,在一邊坐著,不說話了。
到底還是認慫了,說私奔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梁恬開了折扇,說道,“這事就依你好了,跑出來本就是我自作主張,與你沒有什么關系,傳回去連你也連累了,害你與馬家離了心就是我的罪過了。”
話里十分委屈,也讓思明覺得自己過分,她一個女子都這樣跑出來找自己了,自己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沒有這意思,傳出去到底對你不好,你跑出來的事,家里尚且還瞞得住,要讓人看見你與我在一起,就瞞不住了。等我們回去后,我會想辦法去你們家提親,至少到那時才算可以。”
這么多天,梁恬還是第一次聽到思明松了口,之前雖已經不再抗拒自己跟來這件事了,但始終沒有說出要去提親的事,心里開心極了,忙點頭應道,“嗯,我都聽你的,別說遮面了,再讓我住半月這船艙里也使得。”
晚間,梁恬換了衣裳,又綰了頭發,打扮成一個小生模樣。雖與思明同歲,又因身材較思明矮些、瘦些,面龐更白凈些,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公子一般。跟在思明后面出了船艙,往李銘的房間里去了。
那李銘見思明來了,也出來接著,高興的說道,“王東家,明天終于就到章城了,這一路上真是多虧了你們護送,才免去了許多通關麻煩。”正要接著說下去的時候,終于瞟見了梁恬,又問道,“這位是?”
思明早聽膩了李銘的夸贊,見人將目光轉移到梁恬身上,才定了神,回禮道,“李東家,里面請。”
李銘是個明白人,當即進了屋,又吩咐人關了門。思明才繼續說道,“這位是馬老爺妻弟家的小兒夏安之,性格貪玩了些,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馬老爺讓他隨我一路北上回家,為了安全考慮,才一路隱去行蹤,乘了李東家的東風,故攜人前來賠禮道歉。”
梁恬也跟著作揖道,“在下夏安之,見過李東家。”
李銘卻未起疑,笑著說道,“這都不是什么大事,年輕人嘛,總有些走南闖北的想法,我年輕時也這樣,后來成了家才算定了性,安心伺候茶葉了。既然來了,也早該一塊兒來吃飯了,還說什么道歉的事,一點小忙而已。
三人便坐了下來,一起用餐,說了些思明預先讓梁恬胡謅的事,騙了幾分李銘的好感。梁恬卻越發覺得眼前的李東家面熟,自己像是在哪里見過,只是記憶又十分模糊,能想起來的那個人,又好像沒有這么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