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就像是紙糊的老虎,雖還刺眼,卻一點也不覺得熱,打著人的身上,反而有一種被包裹的暖意,但還是不如春天里和煦,只覺得那陽光下習習而來的清風讓人喜愛。
阿武一路乘風,將思明送到了城西的一處鋪子外,便自找了個地方去歇著了,不想,過了一會兒卻有一個稚嫩的小孩來搭話,問道,“你可是碧華閣的伙計?”
正百無聊賴之時,有人搭話,阿武自然愿意回答,何況這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轉過頭去回道,“是啊。”原是一個黃毛丫頭,不過十二三歲,還不怎么會綰頭發。
“我家姑娘讓我來問問你,你們東家是要買這鋪子···”小丫頭話還沒說完,卻被不知道哪兒沖出來的妙齡女子抓了回去。
阿武苦笑,這鬧得是哪一出。
沒過一會兒,那丫頭又出來了,仍是直愣愣的,問阿武,“我家姑娘讓我換個說法,你們東家···,嗯···。”
阿武見小丫頭有些好玩,便把手揣著衣袖里,問道,“我們東家怎么了?”
小丫頭發了窘,扭頭就跑開了,邊跑邊說道,“我再去問問姐姐。”
這回終于能說個轱轆話,那小丫頭像是背書一般,問阿武,“你們東家也對這鋪子感興趣嗎,我家姑娘對這鋪子頗有些看法,如果你們東家請我們吃一頓萬香樓里的烤乳鴿,我們姑娘到不介意說一說。”
原是個來討飯吃的,阿武斜著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姑娘,有些眼熟,但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衣著雖不如一般大戶姑娘講究,又與窮養長大的姑娘不一般,是個上得了臺面的女子。
可阿武也不能去多管閑事,既不會這事說給東家聽,還要讓這人死心,便對那小丫頭說道,“我們東家不買鋪子,你讓你家姑娘去找別人吧。”
又再過了半個時辰,終于見東家從鋪里出來,皺著眉頭,低沉了臉,上了車又讓阿武往回趕。
阿武并非沒有察覺到,東家是對這家鋪子感興趣了,這滿目愁云的是沒談妥呢,幾次想要把那姑娘的事說出來,又覺得不妥,而車里的人又一路不說話。
幾乎快要到家時,阿武又看見那主仆兩個,在路的一旁走著,正往那錢家宅子里去,原來是錢家的閨女,也算是城里的大戶了,怎么落得這么心酸,這些人倒不是能經常能碰見的。
“東家,城南的錢家這幾年虧了么?”阿武到底還是有些在意。
思明正在后面愁著別的事,隨口回道,“你聽誰說的?”
“也不是誰說了,只是覺得錢家的閨女怎么行事這么寒酸,明明是表親,遜色了梁姑娘許多。”
聽到梁姑娘,思明終于回過神來,“表親?”
咦,阿武有些納悶,這東家真是只關注自己在意的事情,這錢老爺不就是梁姑娘的親舅舅么,雖行事低調了些,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便回道,“梁姑娘的親表姐,只是該沒有很親密,畢竟梁姑娘在東郊許久也沒見她過來看看。”
許是感了興趣,思明撩起簾子,探出頭來,問道,“你在哪兒看見她了?”
阿武指了指夾角的宅子,說道,“剛看見人回家呢,東家要去找她嗎?”
“不了。”
思明下了車,往自家宅子走去,少見的去了一次廚房,問道,“上次你說錢家姑娘送過茶葉來?”
都是許久以前的事了,廚娘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上次馬家少爺來時,吃的就是她家的茶葉。”
這倒是個好茬兒,思明回去屋里,裝了些不算貴重的飾品,又提了一壺酒,往那錢家宅子里去。
叩門后,出來一個小丫頭開門,看見思明就樂了,轉身回了屋了,邊喊邊說道,“姐姐,烤乳鴿來了。”
奇了怪了,這小丫頭也太沒禮貌了,思明心里雖然納悶,也還是正了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