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昨晚又去哪兒偷牛去了!還知道回來。”
在城北稍偏僻的一個地方,有這么一處臨街的房子,屋里的婦人穿著居家的衣裳,倚在大門上,一手指著外面的少年人,一手扶著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門外的少年站得累了,便在屋檐下,找了個位置坐著,搖了搖因宿醉疼痛不已的頭,沒好氣的對婦人說道,“無非是和朋友喝了幾口,罵什么罵?”
這人宿醉不歸不說,還是這般不屑的語氣,婦人更加氣急敗壞,轉身去屋里拿了掃帚出來,便要來打那少年。
咯吱···,在那掃帚要落下時,斜對門的木門在一聲古老的吱呀聲下,緩緩而開,婦人忙收了掃帚,將屋檐下坐著少年趕了進去,笑臉盈盈,將木門收了回來。
“丟人!”婦人一邊把少年往屋里趕,一邊瞟著那街坊有沒有注意到這邊。
少年早習慣了這事,也慣會挑著這樣的時機,進了屋,將身上穿的外衣脫了下來,隨便仍在一處,扶著樓梯,便向樓上走去。
少年躺下還沒一會兒,便聽到樓下有人在說話,迷迷糊糊的起身,往下面探身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表姐——馬錦善。
樓下嘰嘰喳喳吵過一陣,少年半睡半醒聽了個大概,無非是那個好心的舅娘又送了些過冬的東西過來,姑侄兩人倒是沒有多做寒暄,匆匆一別罷了。
等那表姐走后好一會兒,少年才從樓上晃悠悠的下來,歪著頭問道,“都送了些什么東西來?”
婦人往里攏了攏衣裳,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能有什么,無非就是些煤炭,棉被。每年都是這些東西,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少年卻是不信,伸出手來,對婦人說道,“她肯定也給你帶銀子了,給我點,那掌柜的又催我還錢了。”
婦人趕緊摸了摸錢包,往后退了兩步,咬牙說道,“沒有,前幾天才替你還了銀子,你怎么又欠上了。”
少年又往前走了兩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懶懶說道,“兄弟幾個喝喝酒,買買單就花了唄,你問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不還你,等我把那礦山的拿到,你這點銀子,還不是一點點邊角料的事。”
婦人厭倦了這些沒完沒了的空話,轉身上了樓。那少年卻也跟了上去,正要與婦人拉扯的時候,卻又有人來敲門。
“六姑?”敲門聲未停,門外的人又喊了一聲。
聽清這聲音是誰后,婦人趕緊下了樓。與錦善來時的隨意不同,婦人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理了理頭發,換了一副笑容,走下樓去,將木門開了一條縫,頗為殷切的說道,“是銷遠呀,來找六姑有什么事么?”
銷遠指了指后面伙計抱著的東西,笑著說道,“家里置辦了些年貨,來給六姑送些。”
婦人看了一眼伙計抱著的布匹,頓時笑開了花,忙開了大門,將人都迎了進去,又往樓上喊了一聲,“成哥兒,來給表哥拜個早年。”
沈成當真從樓上下來,笑盈盈的對著銷遠作了揖,說道,“銷遠表哥,恭喜發財。”
雖還未到年關時候,銷遠卻知道自有這么一遭,便從袖口處取了一個裝著銀錠子的荷包,遞給沈成,說道,“什么時候來的這邊,也不上我那兒坐坐。”
婦人見了銀子,更開心了,忙來搭腔,“才來不久,還沒時間去看看你呢。”說完又對少年說道,“成哥兒還不快謝謝表哥,你小子又能吃幾個糖餅了。”
銷遠擺了擺手,說道,“不值得這么興師動眾,成表弟今年在這邊過年么?”
“還是送回去過年,這兒可經不起他來折騰,銷遠侄子,這是送到第幾家了?坐下喝口茶先。”婦人說著便拉著銷遠去桌邊坐著喝茶,又把一旁拿了銀子傻樂的少年趕上樓去。
銷遠看了一眼冷清清的屋里,也不打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