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公過來討些說法,又不得不與他周旋。
“親家公說得是,懷安也是念著舊,才會在那兒多守了幾天,我這就派人讓他回來。”大夫人也正想見一見兒子,借著自家媳婦兒的旗子正好,便派了人去接懷安回來。
這伙計一去便是兩個時辰,等回來時,這倆親家已鬧了些別扭,各自暗暗較勁。張老爺本也不想在這宅子里呆這么久,又憋著一口氣,一定要見到懷安,才等到現在。
可這懷安回來時,張老爺更不開心了,為著這不成器的女婿應承了許久,也不見他十分殷切來哄著張娘子,卻只給娘親請安,眼睛都不往這邊瞧一眼。
“怎么?在外面宿的久了,都不認識夫人和丈人了?”若是平常時候,張老爺還會留著回家再說,可經過這煎熬的兩個時辰,與大夫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時來了個脾氣軟的女婿,自然忍不住說了幾句。
懷安本就理虧,這時更加窘了,呆站在那兒,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這一來引起大夫人的不滿,心想你個丈人,跑到女婿家里來做客,還不留半點面子給人,當著這些下人的面辱沒懷安,到底還是不給梁家面子。
大夫人有意要給老丈人難看,不等懷安過去,便將人拉了回來,笑著說道,“看看你這身衣裳,都臟成這樣了。”說著,又給懷安理了理,便使了個眼色讓人將懷安推到里屋去了。
張老爺想要伸手去攔,又礙著在別人家里,鬧大了不好收場,到底將手收了回來,甩了甩衣袖,又跌坐回位置上,擺著臉色。
張老爺不開心,張娘子也更苦了,被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若是幫了婆婆,那勢必會讓父親寒心,若是幫了父親,那自己在這梁家興許就再也好過不下去。
婆婆那邊是惹不起了,張娘子往父親那里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諒解自己一些,不要在這里鬧開了,讓自己難做。
可這巴掌不是一只手能拍響的,就算張老爺有心要息事寧人,也早觸到了大夫人的逆鱗,等著張老爺這邊出錯,找個錯處,進一步發作呢。
大夫人趕走懷安以后,又過來賠笑說道,“身上臟了,先去換身衣裳再來給親家公請安。”
哼!這是哪門子的規矩,為了護著兒子連這些胡話都能說得出來,張老爺也不想多呆下去,拂袖便要離去。
也未走遠,后來跑來一個人,踉踉蹌蹌的,卻是剛脫了外面馬甲的懷安,帶著懇求的表情,說道,“岳父,請再留一會兒。”
這有什么好留!張老爺本就是來討個說法,可那大夫人字里行間卻總在暗示周靈兒身世可憐,往后總要有個去處。這去處只怕就是西門邊的那家宅子,再看這懷安迷戀那婦人徹夜不歸的樣兒,以后自家女兒的日子可能更不好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婦人進門了。
“怎么?再留一會兒等著你請安不成!”張老爺說道。
懷安更加窘迫了,囁嚅著說道,“岳父,剛才是小婿沒顧慮周全。”
“周全!你倒會周全,放著妻兒不顧,到別人家守著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邊才是你的丈人呢!”這湊上來挨打的臉,張老爺自然不會留情
“這···。”懷安也知自己這事處理的十分不妥當,可靈兒那一雙淚汪汪的眼兒,看著自己的時候,心里便軟了十分,不管不顧起來了,若不是母親派人去請自己回來,自己恐怕一時半會兒真脫不了身。
可這事情也不能再拖,越拖便只會越出岔子,永遠再說不出來,懷安咽了咽口水,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說道,“我想讓靈兒住回來。”
一石驚起千層浪,懷安的一句話,好似在燒得正旺的火里再添幾根柴火。
大夫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趕忙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伙計往懷安這邊湊,以免這父女倆撒潑傷到懷安。
一陣發楞以后,張老爺終于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