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坐在樹下,眼里帶著傷感的神情,望著那片翠綠的竹林,她因何事而傷感,自然便是三個月前在凡間發生的事,也就是因著抓那該死的柳眉,她倆用了許多年的小竹壺光榮獻身了,彼時的離憂曾說會重新做給她倆,但至此之后,他也沒有兌現承諾,是以阿清對此事極為不滿,她覺得作為一個父親,不兌現自己親口許下的承諾,這是一件多么可恥之事,既知可恥卻還要故意而為之,那就是離憂的不對了。
所謂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往日她和阿歡犯錯時,久久都會結結實實打她們一頓,但阿清誠然是不贊同動用武力這一套的,雖然她不肯承認是因為她打不過離憂,只說是因為她是個大度的小神仙,當然不會用這么不君子的行為來解決事情,何況她孝順,略施小懲給離憂一個教訓,讓離憂兌現承諾就好,她曉得離憂一向臭美,若是用離憂最在意的形象之事來威脅,離憂一定會因此痛改前非,將水壺還給她,然具體怎么施行懲處,阿清還是坐在桃花樹下冥思苦想了一番。
要說這形象之事無非就是臉面,舉止和服飾了,舉止方面大概是沒有什么辦法,誰讓離憂天生就擁有這一身瀟灑氣質,甭管他做出何舉動,看起來都十分好看迷人,從不叫人覺得有不雅之處,況且離憂這腦袋瓜太聰明,若是哄騙他做搞笑姿態,恐怕也不太現實,那從服飾下手呢,好像也不怎么合適,畢竟這都是些身外之物,剪壞它們離憂照樣不疼不癢,搞不好他還得感謝她們,然后再去磨久久給他做幾套新衣服,至于這臉吧,那根本就不可能碰了,簡單來說,倘若她和阿歡敢傷了離憂的俊臉,那都不用等離憂生氣,久久就能先將她們送去體驗一下投胎的感覺了,想到這,阿清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得趕緊打消這個念頭,為了個水壺就把命送出去,顯然不太值當,還是再想想吧。“
咬著肉乎乎的小手指又深深地想了一會兒,卻聽對面的阿歡拿個話本子笑得合不攏嘴,阿清下意識地被笑聲吸引過去,瞧了瞧阿歡,她估摸著司命仙君應該是又寫了什么好笑的橋段,只是此刻的她沒有心思去問,就將視線收了回來,眼光卻不經意掃到了阿歡后背,那一處被俏兒薅掉的毛如今也長得七七八八了,但還是足以看得出來沒有完全長完。
參差不齊的毛發讓阿清皺了皺眉頭,心想她平時看不見自己的后背也察覺不出什么,現在看到阿歡的方才曉得原來這么丑,恍然憶起先前離憂給她們荷包時,還調侃過她們,說有了荷包里面的東西她們會更加好看,結果那荷包里的東西就是她們丟失的毛,那時覺得離憂是在奚落她們,但現在看來這句話果然不假,有毛的確是比無毛要好看。
可常言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就因為這句看似無意的心中感慨卻讓,阿清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對啊,沒毛不好看,那沒頭發豈不是會更難看,離憂平日也不少寶貝他這頭發,要是給他剪短點,也能讓他感到什么叫切膚之痛,再說這頭發還可以再長出來,也不至于讓離憂太過生氣,終究也比毀容強吧,便打定了此主意,還將這事也同阿歡說了說。
“你轉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阿歡敷衍地轉過身來,眼睛卻不離那話本子片刻。
“啥事?”
阿清神秘道:
“我想出一個可以捉弄咱爹的辦法,你想不想聽?”
阿歡突然來了點興致,放下手里的書,詢問阿清。
“怎么捉弄?”
阿清如實回答。
“其實很簡單,咱們就給咱爹剪剪頭發,他不是最愛臭美嘛,要是毀了他的形象,他肯定會特別難受。”
雖說阿歡一直都在找機會想殺殺離憂的銳氣,但是這么突然她有點不放心,畢竟她以前想的也就是在言語上和離憂一爭輸贏,現在卻見阿清想在他的形象上面動土,她不曉得是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