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歡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蓋上冬日里那厚厚的棉被,又命丫鬟燒起炭火,自己卻還是感覺一陣冷意。 她生母因難產去世,她自己也因此先天不足天生畏寒,極易生病。她在老夫人那里強忍住身上的冷意,終于冷靜地將落水之事應付過去。現在放松下來,她止不住的咳嗽,蒼白的小臉帶著病態的紅暈。
“我的七小姐呀,媽媽我才出去幾個時辰,您便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您的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熬不住啊。您身邊的丫鬟個個都是千金呀,都舍不得使喚。”一個藍色衣服的婦人從門口大步跨到顧輕歡所處的床前。孟媽媽剛從鋪子里回來,就聽到自家姑娘在咳嗽。
少女卻笑了,孟媽媽都用上敬稱了,必定是生氣了,但是她卻是在關心自己,只不過顧輕歡一笑又開始咳嗽了。
“你居然還笑,我這樣勤勤懇懇,是為了誰呀。你這個沒良心,我把你的身子才調養好又拿去敗壞了,嗚嗚……”孟媽媽掏出帕子掩面。
“孟媽媽,別哭了。”顧輕歡面對孟媽媽的假哭很是無奈,孟媽媽是自己的奶娘相當于娘一樣的角色,她平日里嚴謹的樣子也像模像樣的,實則卻像孩子一樣愛鬧騰。
“我不聽,嗚嗚……”孟媽媽繼續哭。
“孟媽媽,咳咳……”顧輕歡捂住嘴。
“唉。”孟媽媽沒在開玩笑,正經地應了一聲,她將帕子塞在袖子里,彎下腰輕輕地拍著顧輕歡的背。
“熱湯呢,藥呢,我不在你們便是這樣伺候主子的?”孟媽媽轉頭厲聲質問道。
“這就端來。”幾個丫鬟應聲道。
顧輕歡在孟媽媽的服侍下喝了藥止住咳嗽,又泡了個熱水澡,生了些困意,懶懶地問“孟媽媽今日之行,可順利?”孟媽媽今早本是出府替她打理名下鋪子,顧輕歡便命小桃讓孟媽媽把所有賬本給帶回來。 “哼,說起這事兒,我還氣呢。我今日去向那些鋪子里管事的要賬本時,一個二個不是找借口推托,要不就是說我只是個老媽子做不得主若弄丟了賬本會造成店里損失,叫我去尋主子來。我說自己是奉了七小姐的命令,又拿出姨娘生前的憑證,他們也沒有同意,最后我只拿回這幾本,姑娘自己看看他們拿什么東西來打發我的。”孟媽媽拿出其中一本,遞給顧輕歡。
顧輕歡接過賬本,靠在床上,隨手翻開一頁,上面記著宣平十八年八月。那便是去年了,她接著看下去,支出白銀兩千四百兩,用處那一欄卻什么也沒寫。
她又往后隨意挑了一頁宣平十九年二月,支出白銀五千兩,這頁倒是記了用處,用于購買布料,但是是哪家的布料買了多少匹也無記載。且這頁字跡凌亂,上面還被墨水暈染了一大片,卻不難看出此頁與前面并非同一人所記載。
賬本竟沒有專人負責記載嗎?前世自己只只知道自己名下有幾間生母留下的鋪子,卻從未親自管理過,索性圖方便交給了孟媽媽,現在想來孟媽媽連賬本都要不到,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何曾真正服從她。
“既然他們讓我親自去,那我便去一趟就是了。”顧輕歡合上賬簿,“孟媽媽,讓人告訴那些店鋪的管事帶上自己管轄的鋪子的賬簿,我申時去云裳紀要見到他們,一個都不許差。”
顧輕歡看著剛才她翻的那本賬本封面上寫的“云裳紀”三個字,那就拿你先開刀好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前世自己是怎么覺得不用親自管理這些鋪子的。
“姑娘今日還要出去?”孟媽媽不是很放心,“要不明日再去,今日再修養一下。”
n顧輕歡搖搖頭,否決了孟媽媽的提議。趁著那些管事的人那沒偽造賬本,現在查起來才不麻煩,不然等有些人望到風聲了,想出計策應付自己,豈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做。
“我是勸不動你,但姑娘得記得身體是自個兒的,再多錢也換不回命來。”孟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