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的一天,晨霧過后,天色放晴。
泗肅城中,薛家門口,立了道芊芊人影。
仔細瞧去,原來是個面孔俊俏,神情恬淡雅致的清秀少女。她此時身著白色夾衫,外罩柔軟的淡紫色外衣,體態輕盈秀美,清麗出塵。
她扣了兩下門,又扣了兩下,見薛家大門仍舊緊閉,便輕嘆一聲,慢悠悠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抖開來,朗聲念道“麒麟竭二十四味,龍骨三十六味,當歸六十四味,止血草十二株,回春丹兩顆……共計七十二兩五錢銀子。堂堂世家薛家大公子,在偌大的江湖中都排得上號,又何苦拖欠豆蔻的藥錢呢?”
這話便說得不客氣了。
果然,她只略略等了片刻,大門打開,薛家公子薛良佑帶著兩名手下走出來,氣急敗壞道“你這醫女,怎的憑空敗壞我薛家名聲?統共幾十兩銀子罷了,我何曾說過不給你錢了?”
白豆蔻素手一伸“那便拿來吧。”
薛良佑眼珠一轉,道“豆蔻姑娘,并非在下不愿給錢。只是這泗肅城內三教九流出沒,魚龍混雜。我若這樣真金白銀地交予你手上,怕是會引起歹人對豆蔻姑娘圖謀不軌呢!”
白豆蔻淡淡道“這樣嗎,你道如何是好呢?”
薛良佑側身退讓半步,按住腰間佩刀“姑娘不若入府一敘,與薛某好好商議一番?”
聞言,門口零星立著的幾個路人,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白豆蔻一眼望去,情知這人不是什么好貨色,卻仍舊不動聲色,隨著薛良佑走入大門。
大門在身后徐徐合攏,將路人的擔憂關在外頭“這花容月貌的小醫女,怕是逃不過薛賊的毒手了。”
正廳內,白豆蔻細細打量四周。屋內金銀玉石堆砌,無一處不奢華。白豆蔻不慌不忙道“我的藥錢呢?”
“小娘子說笑了,什么藥錢不藥錢的。”薛良佑屏退左右,面露淫笑,“小娘子貌若天仙,何苦做個小醫女?待本公子收了你,便是指縫里漏給你的,也比你那點破草藥錢多。”
手指似有若無地在白豆蔻的手背上撫過,白豆蔻驀然抽開了手,冷笑道“薛公子口中的破草藥,曾救下公子的性命。豆蔻要的并非藥錢,而是公子的買命錢。若是公子不肯給,便將性命也還回來吧!”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子看得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薛良佑連連冷笑,“今日我便讓你跨不出這薛家大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走我的性命!”他將手按在腰間,正要拔刀,忽然腿一軟跌倒在地。
薛良佑驚怒交加“你這毒女,你給我下了什么藥?來人,快來人!”
“來自薛良佑的負面情緒值,+666!”
白豆蔻一步步走向他,笑容淺淡“薛公子可是忘了?世間向來醫毒相輔,豆蔻既會醫術,又怎會不懂毒術?”
薛良佑眼前一花,再看時,白豆蔻指間幾根鋒利的銀針已經抵在他喉間。
這薛良佑自忖自己是頂頂聰明的,沒想到今時今日會被一只小鷹啄了眼。
薛良佑凄厲慘叫“豆蔻姑娘,我錯了!我錯了!——你知道我們薛家前幾日比武定有小傷,便把這城里不多的的止血草全部買去,讓我薛家不得不去求你。你定然不是為了幾十兩銀子,你到底意欲何為?!”
銀針堪堪刺進他皮肉一點,白豆蔻微笑“我要你幫我送一封信。”
“送給誰?”
“春風閣的月離。”
這薛良佑早前便去春風閣見過月離,豆蔻也已然知道他的為人。
“好說,好說。”薛良佑長舒一口氣,小事情嘛。
“我還要你幫我尋一個人。”
“誰?”
“一個叫徐長卿的男人。”
原來白豆蔻已經打聽清楚,據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