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在后山的溫泉中沐浴更衣,小童子像是變了個人,盡心盡力的服侍孔雀。等到他穿上那件翎羽長袍,他便成為了真正的孔雀,七大神獸中鰲里奪尊的那一位。
在主人的七大神獸當(dāng)中孔雀的武功不是最高的,孔雀也不是最早拜到主人門下的,但孔雀卻排到了仙人洞第二把交椅。對于那件鐵甲,孔雀只知道他的名字叫主人,而根本不清楚他或者她是誰。那件鐵甲仿佛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生命,它似乎是一種象征,一種足以統(tǒng)治他們七個人的象征。
孔雀武功雖差卻可以直接對其余六人發(fā)號施令,在這七大神獸當(dāng)中也只有孔雀直接聽命于主人。接下來,坐第三把交椅的就是狴犴。狴犴乃是鎮(zhèn)獄之獸,舍死忘生護(hù)主有功,故此排在七大神獸中的第二位。后面依次的華英犬、琉璃貓等等一共七位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孔雀,更像是主人的寵物和代言人,所以他必須忘掉卑微的過去,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已經(jīng)練就這種盛氣凌人的氣勢了。孔雀正蹲在鎮(zhèn)東頭等待信鴿歸來,他不明白主人保護(hù)這個蓮花派的門人弟子有何用意。
孔雀也從不知道他們是為誰效命,說是為皇上效命?他們劫過不少官家的鏢車,還幫著起義軍募集資金招兵買馬。說是為蓮花派效命,那更不可能,他們跟蓮花派幾乎沒有任何瓜葛。這么多年孔雀覺著自己生活在一片虛無之中,主人要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得做什么,而做的事情卻毫無章法可尋。
信鴿到了,信鴿腿上墨綠色的小竹節(jié)筒里竟然塞著二指寬的小紙條。上面寫到,凌霄鎮(zhèn),替許鐘雄收尸。
“鐘雄死了?”,孔雀臉色一變,難不成是于河?
狴犴輕輕地關(guān)好門窗,抬頭望著屋頂白雪,接下來都會是晴天大日頭,或許能在除夕以前趕到武當(dāng)山玄妙峰蓮花觀。因為方才未見過掌柜的,這會兒她要去囑咐囑咐以免路出馬腳。屋頂雪淅淅瀝瀝的往下落,落到狴犴的脖頸處,一絲涼意使她精神猛然一振。
狴犴,現(xiàn)在的阮阿房,也是在一個寒冬臘月被小童子架到馬背上托回山洞的。
與孔雀不同的,狴犴并非因為饑寒交迫凍死在街頭。那一天大雪紛飛,狴犴來到懸崖邊,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白雪皚皚。自古以來,除非是大戶人家,沒有人愿意撫養(yǎng)女孩。狴犴并非出生于平民百姓,即便如此,她作為女兒身依然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她的哥哥頑劣成性,玷污了自己的親妹妹狴犴。父親覺得于情于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老夫妻兩個敖干了三碗燈油,終于決定將女兒狴犴遠(yuǎn)嫁到塞北邊疆。
說是嫁女兒,實際上是賣女兒。說是賣女兒,實際上老兩口并不缺這點錢,他們怕狴犴壞了他們家的名聲。雖說始作俑者是狴犴的哥哥,可他不管再怎么頑劣成性終究是男兒身。
狴犴得知這個消息后兩眼一抹黑,她很聰明,她知道這不是什么明媒正娶,所以抽了個空子逃到雪山上。這雪山是如此巍峨壯麗,是如此的白,如此純潔,卻多了她這么一個污點。狴犴低下頭,吻一口那冰涼的雪,道了聲對不起。對不起啊,雪,用你那純潔之身埋葬我這污穢之物。
縱身跳下懸崖,狴犴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喉嚨口一甜便失去了知覺,等到她再次醒來,面前蹲著一位身穿鐵甲的將軍。狴犴沒見過將軍,她覺得穿鎧甲的一定是將軍。
“這世上有一個人需要向你道歉。”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盔甲人面具后面?zhèn)鞒鰜恚砺牭煤芮宄?
“這個人必須向你道歉!”,盔甲人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雙手搭在扶手上,“可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來,再怎么道歉也沒用了。所以,有些人必須以死謝罪!”
只聽頭頂一陣機關(guān)鉸鏈傳動之聲音,嘩啦啦的金屬摩擦聲格外刺耳。狴犴抬頭,歘的一下,她的面前竟然出現(xiàn)一具無頭的尸體!整個人被燒紅的鐵鏈子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