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鷹帶不了這么大一封信,琉璃貓只好卷一個二指寬的小紙條先通知孔雀。至于是孔雀親自來取、要琉璃貓送過去還是叫其他人來取,那就有孔雀定奪不需要她操心。
琉璃貓將信從領口揣進懷里,那里放著她的七寶琉璃鏡,用她的話說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放好信后忽然琉璃貓覺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順風而來,就在前面的巷子口。這不是直覺,經常行走江湖之人對血腥味尤其敏感。琉璃貓覺著事情有些不妙,緊著小跑幾步來到對面街口,赫然看到地面上躺著一具尸體。
尸體仰面朝天,正在向前奔跑的時候被什么人在腦門子上打了一鏢。小孩子的腦殼本就柔軟,這飛鏢也出了號足有半斤重,釘進去一半還有一半留在外面后面系著紅纓子。琉璃貓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給她送信的那位小孩,看來廣寒宮連一個孩子都要殺人滅口。想到這里她眼珠一轉,既然孩子都要滅口為什么那小伙計沒有被滅口呢?難不成,那伙計是廣寒宮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肯定知道昨天詼諧道長來過,信件的真偽還有待商榷。
事不宜遲,琉璃貓也沒工夫管這與她素不相識的孩子,她必須盡快趕上狴犴,把這個可能的消息告訴她。來到大牲口市場滿目琳瑯的都是各色的牛,牛作為重要生產力工具要比驢和騾子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這里大部分都是在賣牛。
大牲口市場并排兩條街,一條專門買賣耕牛,另一面有山羊、馬、驢和騾子之類的牲口出售。琉璃貓挑選一圈也沒找到心儀的馬匹,最后無奈只能選了一匹大叫驢。驢的腳程也不慢,雖然比不上馬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是驢要比馬穩很多且善走山路。這匹驢是正宗的雪里站,腳程快就不用說,被賣家當個寶貝似的飼養。
琉璃貓露著半只胳膊,她覺得這樣好看,也不顧別人投來什么樣的目光。用她那白皙的手摸了摸驢頭,大叫驢順從的哈赤兩聲。
她覺得很滿意,就問那穿著大棉襖的賣驢漢子,“這頭驢要多少錢喵?”
那人看了看琉璃貓,覺著是哪大財主家的小姐,說話自然不敢放肆,“哎呦小姐,這天寒地凍的是從哪來?”
“別管我從哪來的喵,你這驢賣不賣?”
“賣,當然賣,前年年底到現在剛滿兩歲。”,那人得以的雙眼放光,“在家是好生飼養,您看這毛色兒,大冬天都這么亮。”
琉璃貓插著腰,“別廢話,要多少錢喵!”
做生意的還能往外推買賣嗎,但是那人也留了個心眼,做生意講究漫天要價,遍地還錢。
賣驢的漢子伸出三個手指頭,挺了挺腰板,“最起碼也得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都夠買一匹年輕的駿馬了。但是買賣人都知道,做買賣是講究漫天要價也不能真按著這個價來,那樣生意沒個做成。報完了價格漢子就在心里琢磨怎么和對方周旋,對方要是報二十兩,那么兩人各讓一步二十五兩也就成交。就算二十五不行,動真格的二十兩也得賣,這牲口善走卻不能做活,莊家人留著它也是廢物。
可是那大漢就算把腦袋塞到便桶里也想不出,這小丫頭竟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說著話就從荷包里往出掏錢,一邊掏還一邊嘟囔,“我這沒有零錢喵。一共五十兩雪花紋銀,多余的錢給我買一套鞍韂喵。”
那位簡直都樂開花了,鞍韂還不好找嗎,到對面的雜貨鋪子十兩銀子買一套上好的鞍韂給人家裝上。這么一拾到,別看是頭驢,往那一站也有六七分的威風。
琉璃貓點點頭,“那我就牽走了喵。”
“哎呦客官您走好,這驢您盡管放心騎,脾氣可好了!哎呦您慢走嘍!”
一直點頭哈腰直到琉璃貓消失在視野當中,穿著棉衣的大漢才把也銀子從兜里摸出來,兩個眼睛都放光。心想今天真是碰上活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