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沖著澹臺隱一瞪眼,輕聲說了句,“來了?!?
一句話兩個字說地很輕,澹臺隱甚至不敢相信,一瞬間那句“來了”竟然會出現一絲不真實的感覺。待到他還醒過來的時候刀子已經來到眼前,抬手晃白劍向外招架。
這把白劍有它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時候的澹臺隱并不清楚,它的名字叫做逐明。黑劍的名字叫做驅影,驅影、逐明共同躺在一把叫做生煞的劍匣內,組成了這種奇特的兵器。
黑劍驅影極其沉重,用它去招架對方靈活的短刀無疑是自討苦吃,故此澹臺只得以一劍會雙刀。一劍兩刀上下翻飛,澹臺隱只有招架之功并無還手之力,被對方逼著連連后退。或許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那揮舞雙刀的妖艷鬼竟然在笑!一邊舞動雙刀一邊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這種笑容并非那種故意裝出來的冷笑,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爽朗的笑!
其實連嘗試都不需要嘗試,但凡試想一下,人在揮舞刀劍的時候很難笑出來。為了熟練的將力與氣結合,揮刀的時候發出“哼哈”之聲,可以控制氣息,氣息紊亂乃是習武人之大忌。
有句話叫做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最容易打亂氣息。這人并非武藝如何精湛,澹臺隱能夠看出她在控制,可無論如何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笑出來。自打注意到她的笑開始,接連十幾個回和,澹臺隱始終在想她為什么要笑。
就在這個時候從上風口傳下來一個聲音,“武學者變幻莫測,變則生不變則死呀?!?
“變?”
澹臺隱心中一個悸動,我要怎么變?難道他要讓我在危難關頭領悟到新的劍招?
“大變則生!小變則死呀!”
“噗!”
澹臺隱聽完這句話,笑意漸濃一口氣沒提起來,右胳膊被尖刀刺中。刀直插到骨頭里,用力往下一拉,順著肩膀頭往下就劃出一道血溝。澹臺隱疼得齜牙咧嘴,險些扔掉右手的驅影。
此刻他的心路歷程已經走到盡頭,只想著死后必定陰魂不散纏繞段瑞左右,要他久久不能安生。
段瑞依然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倒是老妖停下了手,用舌頭去舔刀子上的血,“這一刀很痛吧?我隔斷了你的右臂血脈,當然會痛嘍。不過不用擔心,稍后我會將你左臂、小腿、大腿的血脈全部割開。最后挑破腳筋看你一點一點的流血而亡,只要我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興奮,奴家已經迫不及待啦!嘻嘻嘻嘻!”
轉回身,挺了挺腰板,“段公子果然好氣魄,您自命清高不殺女人,可您這位朋友就快撐不住啦。奴家早說過,小女子要死只會死在您的劍下,您隨時可以動手?!?
段瑞忽然爽朗的一笑,寶劍還匣,對著妖艷鬼到,“從你方才那幾下功夫我已經看出,你根本不是兩年前殺平陽侯的那個妖艷鬼。第一,我堅持不殺女人,第二,你絕不是我朋友的對手,不信盡管一試?!?
澹臺隱苦笑一聲,右手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變得冰冷麻木,“段兄,您能不能別在那說風涼話,我可不是這老妖精的對手?!?
“我說過要你大變嘛!你要大變,不要默守陳規好不好?”
“那你倒是說說,什么是大變那!”
話剛說到一半,老妖再次提雙刀風似的沖到澹臺隱近前。澹臺隱一個躲閃不及,短兵相接手中長劍落地。剛想要彎腰去撿,被割破的傷口像是針扎一樣疼,這一刀劃得極深,倘若不及時醫治這條手臂恐怕就保不住了。
仙鶴童子要他變化,從變化之中求得一線生機??伤氖寺飞徎▌Ψ恳话l而動全身,這劍招乃是前輩耗盡畢生心血以及無數老前潛心輩鉆研的結果,這幾百年凝結成的劍譜如何說變就變?
或許在半柱香以前他還這么想,可黑劍一落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對方單刀先前刺,澹臺隱向后撤步拉開距離??此旖俏⑽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