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兒將她遇到西洋醫者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孫太醫講說一遍,話畢,太醫沉思良久。
“這娘娘今日來卻是足不出戶,可這心病要怎么醫治呢?總不能說出去散散心就可以大病痊愈,未免有些太過兒戲。”
可兒雙手一抱拳,“太醫有所不知,這女人的心病還得有女人來解,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所想。倘若太醫有心,將我引薦給娘娘,小女子必定盡力而為。”
“將你引薦給娘娘?”
孫太醫心里有兩成愿意,剩下八成是不愿意。他在宮中可以說是幸存這么多年,全靠他的安守本分和圓滑世故,這將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引薦給娘娘,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他倒是不愿意,可他也想要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于是便問她說,“姑娘,從你一進門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來這里絕不是出于幫忙。現在你有要我帶你去見娘娘,我懷疑你有謀害娘娘的心思。倘若我一聲令下,現在便可將你捉拿在案。不過畢竟天下醫者一家親,我倒是想聽聽你來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我”,曾可兒稍微想了下,尋思著也沒有必要瞞著,“我想要看病。”
說話間孫太醫滿腹疑問,但見她將手臂上纏著的黑色布條閃掉,里面展現出密密麻麻像是紅絲線一樣的東西纏繞在整條手臂上。紅色絲線一樣的東西足足有幾十條,從胸口沿著肩膀爬到胳膊上,最后來到小臂轉彎的位置稍微停頓,只有少數幾條來到小臂上。
孫太醫見狀連忙去扯她的手腕子,就連行醫多年,與諸多名醫打過交道的孫太醫孫永泉也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病狀。撩起手上纏著的黑布條仔細觀察,一邊看還一邊不停的嘀咕。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小女子生長在南州,跋山涉水來到杭州,為的就是找到治療這毒龍纏身的病狀。”
“這種病叫做毒龍纏身?”
“是家父起的名字,這種病會隨著宗族代代向下綿延,初生的嬰兒便帶有一條紅色的血印。這血印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猖獗,逐漸擴散到全身,身體也會因為這紅印的蔓延而日漸衰弱。倘若到了老年,身體虛弱,再加上這毒龍纏身,便會因體虛患上其他病狀從而死去。也可以說,這種病在當下看來并無大礙,只是到了老年尤其致命。”
孫永泉看了看他手上的紅線,拉近了仔細端詳,“這紅線并非線,而是一個個的小點狀,類似紅疹。我行醫多年,這種情況倒是頭一次見到。”
“您也沒什么辦法嗎?”,曾可兒急促到。
太醫搖搖頭,“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不過能不能醫好,我不敢保證。如果你想要試一試的話可以來找我,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請你先去見見娘娘,履行你之前的諾言,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交易。實話告訴你吧,此行我奉命前來為瑯嬛娘娘療傷,天子有命,倘若不能醫好娘娘便提頭來見。如今約定的期限將到,老夫也正在為此發愁啊。”
“好!那我盡力便一試!”
曾可兒答應幫助孫太醫孫永泉給瑯嬛娘娘看病,在去之前她還是很有把握的。娘娘思念前朝夫君,如今寄人籬下又不愿意自盡而死,必然是心中有些心愿未了。她很清楚這種深入皇宮的娘娘,她們郁郁寡歡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有著牽掛,例如與前朝夫君所生的兒女還在當朝天子手中,因為擔心兒女安危不敢輕生,故此終日憂愁。第二種就是沒有牽掛,既思念前朝夫君,又覺得不應該這樣了卻一生,在新歡和舊愛之間徘徊猶豫不決。
好在這兩種病都很好治,而恰好娘娘又是后者。瑯嬛曾經出身青樓,因為長時間使用麝香所以并不能生育。
趕巧不巧,這一天陰云慘淡,皇上本要來結果卻沒來。孫太醫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給娘娘通報說有一位女醫者愿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