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涼了。”
屋外偶爾還是有鞭炮聲響起,孩子們瘋跑聲音、父母催促孩子們回家吃飯聲、貓狗的叫聲,這個夜年三十好似所有的東西都在發出聲音。飯桌上大家聊了很多,或許是因為忌憚凌云秀,他們說話似乎有些放不開。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云秀稍微碰了碰阿軟的胳膊,起身到,“我們吃飽了,打算上街走走。”
“路上可得注意安全那。”
她回身對小伙計一笑,“年三十的,還能有惡人劫道兒不成?你們快吃吧,不用送了。”
興許是人氣旺的原因,也興許是挨家挨戶都點篝火的原因,出門發現空氣并不冷,好似開春一般暖和。兩人對著月光傻笑,互相挽著胳膊漫步在被月光染成銀灰色的大街上。這一天不比正月十五燈會,今天不會有任何人開張做買賣,這是個合家團聚的日子,可以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與家人一起共度美好時光的一天。
其實對于新年,澹臺隱還給了她另外一種解讀。
澹臺隱心高氣傲,對云秀說,新年不過是相濡以沫罷了,不如相忘于江湖。正因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這一天才顯得格外重要。倘若康平盛世,新年也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澹臺隱的這句話在當時看來或許是錯的,可在千百年以后,人們驚訝的發現,這句話竟然形容如此的貼切。當人們真正可以隨心而為的時候,新年,也就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時候的新年,就好像給餓了一整年的要飯花子一口滴著湯汁的牛肉,那份滋味足以讓他撐過下個三百六十五天。可在如今,那個人人都能吃上牛肉的世代,年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當然,這些都是幾百上千年以后的事情,澹臺隱和凌云秀是完全不清楚的。
走在街上,阿阮問,“為什么突然要出來走,姐姐心情不好嗎?”
“不是的。”,凌云秀翹起腳尖,顛了兩下對著月亮說,“有我們在,他們一家人似乎都緊繃著臉,看那孩子吃肉也都顯得不痛快。既然要做好事不如做到底,倘若跟我們在一起,恐怕再好吃的菜也嘗不出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