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秀大口喘氣好一陣子才敢抬起頭看洞頂,不看則可,一看更是讓人瞠目結舌。整個洞穴的頂部竟然密密麻麻的鑲嵌著一種淡藍色的寶石,從這里看上去光雖不是很明亮,星星點點的好似星空銀河。唯一的發光體竟然是面前這瓦藍瓦藍的水潭,水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發出一種淡藍色的熒光。
這時候薛無痕來到墻壁的角落,用懷里的火折子點燃了墻壁上的一盞蠟燭燈。蠟燭燈本是黃色的光芒,可這種光芒照射到洞頂,再折下來的時候竟然變成了一種幽幽的藍色。
“這叫月光石,也叫月亮石,無論什么光照上去都會反出一種藍色。”
兩個女人吃驚不小,隨后又跟著他來到水潭前面,但見瓦藍瓦藍的水潭里面游著很多條魚,這些光就是從它們身上發出來的。整個洞穴并不是很大,如果非要形容大小的話,大概左右長一百步不到,深大概五十步不到,高度也就是三四人高。
洞頂是密密麻麻的月光石,在洞穴前方水池的后面有一大青石板,似床也似桌。說它是床吧太硬,說它是桌吧太矮,總之就是那么個東西放在那,也不知道是搬來的還是用洞穴中的石頭鑿的。除了來時候的縫隙以外還可以看到石壁上有很多縫隙,有些縫隙有風吹出來有些則沒有。
薛無痕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似的,請二位落座在那青石板上。不知道他從哪里翻出來一包碎稻谷,啪嗒啪嗒的扔進水里喂魚。魚兒感覺到有食物,發著熒光朝一個方向涌過去,像是一道光直直的朝這邊沖過來。
坐了一會兒,薛無痕開口說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里還隱蔽的所在了,有些發自肺腑的話想要對少掌門說。”
“您說,我聽著呢。”
薛無痕歪著腦袋,長長的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事情還要從幾年前說起,哦不,或許應該從我十七歲那年說起。”
薛無痕十七歲那一年到底是哪一年,凌云秀不得而知,看他的年紀,十七歲的時候應該還是宗皇帝的天下。宗室帶領的天下征戰四方,老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天下大亂群雄四起這才成就了當今的天子趙炟。
那一年薛無痕十七歲,故鄉的村落因為株連之罪被斬盡殺絕,他躲在死人堆里僥幸躲過一劫。連年戰火紛飛,軍兵們也沒來得及檢查是不是每一個都死干凈了,胡亂的將尸體扔進亂葬崗子。等到他再從敵人堆里爬出來回到村莊的時候,那里已經被烈火焚燒只剩下一堆隨風飄散的灰燼。
聽到這里凌云秀問他說,“所以,您并不是蓮花派掌門的后人?”
“沒錯。”,薛無痕點頭,“自從幾百年前最后一任掌門過世,蓮花派時而群龍無首,時而有像我這樣的人出來冒名頂替。可不管怎么說,這么多年過來蓮花派始終沒有瓦解,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晚輩不懂,還請前輩明示。”
“蓮花派既是一看得見摸得著的江湖門派,也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像是一種意識,一種象征。這個江湖中有很多弱者,這些弱者需要一個庇護所,有些人選擇了太極門、八卦門、丐幫,有些人選擇了蓮花派。選擇蓮花派的目的很簡單,不需要任何的手續,不需要有人引薦,也不需要武功高強。只是一旦入了蓮花派便要與整個江湖為敵,入了蓮花派便會被冠以惡人的名號。即便如此,這些人還是團結在一起,在紛紛擾擾的江湖中尋求一線生機。或許情況沒有我想的那么好,有些人借著蓮花派的名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更有像我一樣的人自命為蓮花派總門掌,企圖借著蓮花派眾人之手達成他自己心中的夙愿。”
凌云秀聽了個云里霧里,或許是因為方才缺氧的關系,直到現在她也沒弄清楚這人到底要說什么。蓮花派群龍無首她早有耳聞,蓮花派遍布世界各地,但凡以蓮花冠名的道觀、寺院和個人,均自稱歸于蓮花派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