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后跨院,院子里有一石桌,石桌旁邊是一顆大柳樹,這家人倒是奇怪為什么要把柳樹種在院子里呢?柳樹是陰樹,不宜入宅,倘若要在院子里種樹的話應該是楊樹更合適一些。澹臺隱只是稍微看了那么一眼也沒多問,跟著老者來到后跨院坐北朝南的一間屋子,推開門就聞到一股霉味兒。
老者解釋說,“咱這小店許久沒人來啦!寒冬臘月的。屋子干凈呢,等通通風就好啦,我這就給你們準備火盆子。”
“老者貴姓啊?”
麒麟突然一問,老者站住了,想一會兒才回答道。
“老朽免貴姓王,王三德。您這是?”
“哦,沒事兒,我隨口一問。”
澹臺隱不曉得他在搞什么名堂,進了屋子還是有一股霉味兒,打開窗戶一陣過堂風吹進來吹得人只打哆嗦。前些天下過雨,雨水過后覺著天氣就要回暖,可人算不如天算,最近兩天干冷干冷的還刮大風。小屋子還算干凈只有一張床一張桌椅套,條案上擺著兩本發黃的舊書,推開窗子就能看到屋外一望無際的田野。真好像在荒郊野嶺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座小村似的,在這兒生活的人一定都不怎么怕鬼。
麒麟急著出門,他要去物色一個腳夫替他送封信出去,在桌子上草草的寫了卷進竹筒就要出門。澹臺隱本打算隨他一起去被他婉言謝絕,隨后老者給送來了炭火盆,炭火盆放在屋子里又關了窗戶很快暖和起來。老者破天荒的打開一壇三十多年的窖藏女兒紅,說是當年女兒出嫁時候留下的,如今算起來也有三十多年了。
女兒紅,其實在很多大酒樓的女兒紅已經不那么正宗了。女兒紅并非什么酒的種類,它沒有什么特殊的釀造手段,也無需多么精良的原材料。某些地方有一種習俗,在女兒出生的那一年,無論是買還是釀,都要準備幾壇子酒窖藏起來。等女兒出嫁的那一天再挖出來供給大家飲用,這種酒就叫做女兒紅。通常來說女兒紅的年限不過十幾年,二十多年就已經可以稱之為陳年女兒紅,倘若三十多年,那就必須考究考究那家的女兒為什么沒有出嫁。當然這只是一個笑話,開店的往往也會窖藏很多美酒,每年都有賣每年也都有新的窖藏,他們管這種酒也叫女兒紅。
可澹臺隱看了看這廖無人煙的小店,恐怕這一壇是真正的女兒紅吧?
老者拍開罐子上的封泥,一股陳年美酒的清香撲鼻而來,他很久沒有喝過這種好酒了。老者還給送來了一壺熱水用來溫酒,還有兩碟小菜,拍擺完畢躬身告退。
澹臺隱在一旁嘟囔,“好酒,只是沒有美人,可惜可惜呀!”
“怎么沒有美人兒?”
門外響起銅鈴似的女聲,澹臺隱先是一愣隨即去開那半掩的窗子,窗外什么也沒有。
“哎?怪了?”
這時候又傳來一個聲音,“低頭啦喵!”
澹臺隱一低頭,果然看到一女孩。琉璃貓的個子太矮,窗子開的又高,一高一矮琉璃貓的腦門剛好夠到窗臺下沿兒。琉璃貓氣鼓鼓的說了句臟話,飛身跳進屋內,一進屋就四處尋摸。
“哎?老麒麟去哪兒啦?剛才明明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騷味喵。”
澹臺隱先是一愣,隨即關了窗子,“麒麟他說去送信,我們突然改變方向對了,琉璃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琉璃很厲害的喵,貓行千里吃肉嘛。老麒麟真以為孔雀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真是可笑,沒辦法先陪你喝兩杯嘍。”
“你會喝酒?”
“怎么?瞧不起人家嘛,虧人家還要為你跳一支舞呢喵!”
“你會跳舞?”,澹臺又是一愣,傻乎乎的笑了笑,“嘿嘿,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先前以為琉璃被送去了那種地方,可如今看來她似乎安然無恙,澹臺心中的一個疙瘩也算是解開了,等下麒麟看到她也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