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覺得今日已經是要她死不足惜,今后的每一天都是上蒼對她的恩賜。
正當她美滋滋的朝后院走,忽然覺著林子里有什么東西在動,非常明顯的覺著有人在看她。那種感覺很奇怪,沙沙聲過后仿佛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她,于是壯起膽子沖著密林低聲喊了句。
“誰!誰再那!”
沒有回答,但沙沙的聲音依舊。從她的位置到矮墻外面的密林有十步,這個距離她有恃無恐,以她的輕功腿法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個距離追得上她。可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那聲音就好像是在引誘她過去似的。
“有人嗎?說句話好嗎,你是誰?”
如意正打算鼓起勇氣進去一探究竟,那人便從林子里走了出來。一襲黑色的落地英雄氅,里面是對襟的黑上衣連著不到膝蓋的小百褶裙,沒穿女袴光著大腿,好在這個天氣已經不是特別冷,否則這身裝束絕對會被人誤以為是瘋子。人影漸漸從樹影之中走出,月光打在那人的臉上,如意就是一驚。
“空輕!是你嗎,你怎么會在這兒?”
空輕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了搖頭,邁著小碎步來到她的面前。還沒等空輕開口,如意似乎已經明白了她的來意,大概是為了凌云大將軍的事情吧。先前在西域發生一連串的事情,凌云大將軍貿然許諾婚約,這空輕正是凌云空未過門的妻子。
方才的得意忘形嗖的一下煙消云散,那本快樂的一天,也因為空輕的出現而變得黯然失色,仿佛從那高山一路跌到谷底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即使她很想笑面相迎,但嘴巴剛要咧開心中就是一痛。心想道空輕啊空輕,你什么時候來不好,偏偏趕在今天來呢?我如意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女人了,自然是不會與你搶男人,可你就連這最后一絲絲美妙的回憶都不愿意施舍給我嗎?
兩人都沒說話,空輕是說不出來話,而如意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恨一個人恨得那么深,她巴不得空輕現在就去死,死到山澗里永世不見天日才好。可空輕畢竟是她同門姐妹,又是小師妹,她怎么好意思埋怨于她呢。
“空輕師妹?你怎么來了,這一路上怪辛苦的吧?快隨我回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天寒地凍的瞧你穿那么少,別凍壞了身子。”
一席話說得空輕稍有些動容,輕輕地點點頭跟在如意后面進了后跨院,手中握著的峨眉刺也收進囊中。先前在暗處觀察許久,從后山禪院一路跟到大軍營帳之中,萬萬沒有想到凌云空竟然是這種人,分明是在對如意示好。可轉念又一想,凌云大將軍比較一根筋,或許他這么做只是稍微喝多了一點酒水,無傷大雅的事情。思前想后,還是先看看如意的態度。
跟著如意進到屋子里,雖然破了一些,臨近趕工出來的八仙桌還沒有上漆面。兩人在桌前分賓主落座,如意給沏來香茶,山泉水沏茶最清不過,一股茶香彌漫沁人心脾。脫掉英雄氅如意才發現空輕跟換了個人似的,滿臉憂愁,一打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師妹或是思戀那凌云大將軍,這才緊隨我們腳步來到峨眉山,一路跋山涉水辛苦了吧?”
空輕只是搖了搖頭也不清楚她想要表達什么,如意從抽屜里找出筆墨紙硯,兩人總算是可以交流了。
但見她在上面寫道,“謝謝你。”
如意莞爾一笑,替她整理了衣襟。
“說什么呢,姐妹一場,你若是不想要掌門知道就暫時藏在我這里。趕明兒我去告訴凌云大將軍,他知道你來一定很開心的。”
空輕連連擺手,他不想現在就見到凌云大將軍。有句話說得好,女子要講究三從,既然夫君要她守在西夜國,如今貿然跟來中原便是不從。空輕向來嚴苛守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壞了她在凌云大將軍心目中的形象。所謂三從四德,講究的是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即便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