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英這個脾氣比較古怪,不愛說話,碰到點子上又有些喋喋不休的意味。歸根結底,她始終怨恨著他們這些人,特別是狴犴。這世上有些女子就是愛的深沉,即便男人如何被判她,心中依然為他留有一絲余地。
愛是不可以評價的,所以狴犴任憑華英去恨她,畢竟是她親手殺死了華英未婚的丈夫。所以華英養了一條狗,還經常說狗要比人忠誠得多,像是在諷刺他們又像是在諷刺她自己。倒是狴犴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會對著墻壁,好似與那死去的負心人說些心里話似的嘟嘟囔囔。在仙人洞的諸位,除了小琉璃之外貌似都有著一段不堪入目的戀愛史。
狴犴和他的哥哥已經不能算是戀愛,可總有那么回事讓人久久不能忘懷,她倒不是恨她的哥哥,她更狠親手將她拋棄的父母。至于她的哥哥,人死不能復生,既然人都已經去到酆都城,那么他的陽債也理應當一筆結清了吧。緊接著就是老麒麟,這家伙可是說是慘到了家,被王爺戲謔后拋棄導致性格大變,即便仙人洞的姐姐們那么照顧他至今也仍然沒能將他掰直過來。再有就是華英,癡心人愛上了負心漢,最終被狴犴手刃了未婚夫。這可以說是史上最成功的一次,將一個一根筋,變成了兩頭堵。先前華英是一心一意的愛那個男人,等那男人死了,她又兩頭躊躇郁郁寡歡。
孔雀貌似也有一段凄美的經歷,不過那是去到仙人洞以后,他本人不愿意提起別人也就沒有細問。
就這樣,倆人將所有的事情拋在腦后,把酒言歡、煮酒論英雄,談論起仙人洞的往事。說到了傷心處,倆人更是推杯換盞一杯又一杯,估摸著最起碼得喝到太陽往西轉。一杯續一杯,既有推心置腹之人對飲言歡,不知酒醒何處又何嘗不是一種逍遙自在呢。
放下這兩個人在那自顧自的喝酒暫且不提,隔壁的情況倒是稍微有些緩解。昨天晚上夢秋陪著阿炎喝了不少,臨終了大家又在一起睡,可以說是感情突飛猛進。至少阿炎對她的戒備已經沒有那么無微不至了,從起床到洗漱完畢都是任憑夢秋前院后院亂轉。
剛剛打好一盆凈面水,夢秋笑盈盈的來到床前,探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細語說道。
“將軍,將軍起床洗臉啦,等下還要帶我們出去玩玩兒不是嘛?”
她的聲音真是甜到人的心坎里,雖說是個閹人也被這細膩的情感所打動,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說女人味兒,無疑夢秋是他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有女人味的,可一想到她曾經服侍那肥豬似的康益達長達幾年,就覺得有些反胃。
她換了一身小裙子,光著腿腳下是一雙白色的金絲繡花鞋。像是粉色又像是紫色的小衣裳,領口盤花扣一直順道左腰,腰上有兩條絲帶系著露出半邊的小蠻腰。雙手戴著薄絲腕套,從手腕一直到小臂,白皙的胳膊若隱若現讓人心中刺癢的難受。頭發盤成發髻用四五根簪子固定在腦后,簪子后面都帶著琉璃墜兒,仔細看才發現那簪子的尖頭鋒利無比是一種獨特的暗器。百褶裙不是很長,隱約約可以看到大腿根上綁著黑皮條,大腿外側應該是倒插的鏢囊。
忽然被大將軍這么盯著看,她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說道。
“哎呀,大將軍不要這么盯著人家看啦。”
“沒,只是在看你身上帶了多少零碎兒。”
零碎兒是江湖黑話,意思是身上帶著多少暗器。那暗器有墨玉飛蝗石、短小的銀針匕首和精鋼弩箭,甚至還有細脖大頭鬼房書安獨創的‘土炮’,雜七雜八的什么都有所以叫零碎兒。
云中仙摸了摸大腿根,小臉一紅,“女孩子家出門在外,當然要多預備些防身的東西,將軍您是少見多怪了。”
阿炎自然知道她這臉紅是裝出來的,三十來歲的女人了對著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有什么可臉紅的,不過也沒拆穿,無傷大雅的事情得過且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