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地牢后,文雪之被好生款待地軟禁在房間里一夜,吃了點美食,就沉沉睡去了。別想著還能出去兜兜轉轉,就連行個“方便”,還得人罩著腦袋牽著,感覺跟街市上被迫賣藝的小猴崽也差不離,她差點更情愿讓尿憋死。
睡夢里,她又見到了那個囚牢里的男子,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她想上前觸碰他,他立刻就化作煙霧消失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大惡極的錯事,但她心里隱隱覺得,希望他能夠痊愈,然后能聽他開口說一句話。
第二天晌午,那名長衫總管沒有出現,只是派了人把她安頓在一架馬車上。
一登上馬車,她就聞到了那股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她便明白,那男子一定就在自己身邊。
“醫仙,我們不宜大張旗鼓,所以委屈您了。”
一個仆從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好好好,你們方便就成。”能讓她活下來都好商量。
一路上,她聽著車外從靜謐到喧鬧,想必是經過了鬧市區,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安靜下來,只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軸翻動的聲音。
車上的兩人,始終相對無言。在嘈雜之下,文雪之聽不見那男子的一絲聲響,好幾次想喚喚他,看他是不是還有氣息在。
想了想,又擔心他并沒有力氣回答,于是作罷。
不知這樣僵持了許久,終于傳來一聲“吁~”的勒馬聲。
車緩緩停下,這時有人上了車來,揭開了文雪之的面罩。
“醫仙,到了。”
她呼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先看了一眼身旁。那男子被被褥裹著,縮在棉布墊上,閉著眼睛。
她忍不住去伸手去探了他的鼻息。
嗯,幸好還是活著的。
文雪之提著裙擺下車,朝四周看去,這是醫仙谷谷口,離醫仙姑姑住的地方還十分遠。她還在頭疼怎么把人運進去,就瞧見了車后還尾隨著兩名身穿勁裝的武夫。
十有八九是怕我把人拐跑了吧?
也正好。
她心里暗自偷笑。
一雙纖纖細手合上了香爐蓋,福了福身子,往旁邊退去。裊裊白煙緩緩升騰上來,透過了一雙半瞇的狐眼。
“這番放人走了,可不見得就追得回來了。”
“大人放心,屬下都安排好了。那桃花谷地勢崎嶇,入口只有一個。屬下已經派了武林有名的精銳跟在其后。只要守住谷口,那人定無法逃脫。”
狐眼冷哼一聲,說道“最好是這樣。你可別忘了抓到他我們費了多少功夫。這件事一旦失敗,你全家提著腦袋,都未必能消上面大人的怒氣。”
“屬下明白!”
“還有,你派的隊伍務必精簡,不要鬧出太大動靜。此事不宜聲張。”
“屬下明白!定不負大人囑托!”
“到這兒就行啦!來來,小心小心。輕點兒!”
借用兩個武夫,文雪之愣是把這團被包運進了山谷里。山路崎嶇,小心翼翼地走到太陽都下山了,把兩個大漢累得夠嗆。
前面就是醫仙住的小屋,就在她昨日被帶走的地方附近。
把被包輕輕放下,文雪之順手舀給武夫一人一勺泉水,信誓旦旦地號稱延年益壽,武夫們一掃之前的疲憊,又蹦又跳地離開了。
“皮丫頭,野回來了?”
一個清脆高揚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裹著破布衣衫的婦人慢悠悠地走出來,步態沉穩得跟聲音完全不是一個狀態。
“嘿嘿嘿,醫仙姑姑~”
文雪之把圓圓的眼睛擠成兩條縫,嬉皮笑臉地湊上去。
“你昨日不聲不響地跑出去,你家小哥哥都急瘋了。去找你了還沒回來。”
“什么?云崖跑丟了?”文雪之撓撓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