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準備大哭一頓來緬懷自己的離去,這時,一縷微微的癢意輕撓著她的臉頰。
她的思緒被好奇心拖拽回來,這才發現,修羅的下巴就在自己抬眼能及的地方,他的雙臂穩穩地托住了她,有力的雙手扶住了她的臂膀和股側,他的發絲在風的撥弄下,有意無意地輕掃她的肌膚。
因為身上大量用藥,他的身體有著一股綿延的淡淡草藥香。
修羅的氣息如此的近,文雪之的臉瞬間涌上了血色,連沾著泥巴的地方也不例外。
她的心狂跳著,而離修羅的胸膛如此近,她那一刻恍惚了不知道究竟聽到的是誰的心跳聲。
她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沉浸在氣息和心跳纏繞的玲瓏幻境里,目光無法從他的喉間、臉龐移開。而他的目光始終正視前方,沒有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為什么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是因為我受傷了嗎,才讓我如此無法自控?
文雪之腦子里纏纏繞繞,心臟狂跳不止,一時間完完全全忘了自己的疼痛……
修羅抱著她從老桃樹走到院子的路上,她那張嘴就像被漿糊粘住了似的。
直到,她被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姑姑……嗚嗚嗚嗚……”
“這怎么弄的這是。”
被修羅叫來的桃夭子,疑惑又有些心疼地看著床上動彈不得的文雪之。
“摔了……嗚嗚嗚嗚……”
桃夭子嘆了口氣,為了給文雪之周身檢查一番,她把修羅打發了出去。臨出門前,修羅回頭看了文雪之一眼。
被發現自己偷看他,文雪之臉一紅,連忙移開了視線。
還好,老桃樹本就不高,云崖為她做秋千的時候,也怕她摔著,沒敢離地太遠。
這摔得也不嚴重,只是手肘腳腕有點脫臼了,擦破了皮膚。這點小傷對桃夭子來說不過是螞蟻大小的問題,只不過在把傷處掰正的時候,差點沒讓文雪之的哭嚎叫破了耳朵。
當然,她文雪之也不是膽小如鼠的人,發現自己的骨頭立馬不疼了,她吸了吸鼻子,鎮定地擦掉了眼角的淚花。
“嘿嘿。謝謝姑姑~~”
“若不是知道你的來路,我以為你是敲鑼報更的。”桃夭子非常不給面子地調侃了她一句。
“嘿嘿,這不是怕自己殘廢了嗎,之前太疼了~姑姑,您可真是神醫妙手呀。”
文雪之一臉諂媚,桃夭子一邊收拾藥罐子,一邊給她使了個嫌棄的眼色。
“行了行了,玩都把自己玩成這樣。你呀一會兒歇得差不多了去跟修羅道個謝。要不是他,你就在老桃樹底下曬人干吧。”
“知道啦~”
當然,不用桃夭子說,文雪之本就打算去好好感謝修羅一番。
正好前些日子準備的香囊制好了,只是沒找到好的由頭送給他。
感覺自己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了,文雪之從床上坐起來,擺了擺自己的手臂,確定沒事,就穿上鞋下了地。
她從木柜里取出已經制好的、備給修羅的那一只香囊,握在手心里。
臨出門前,文雪之想什么事,又坐回銅鏡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發絲凌亂,發髻像破麻布兜子,側臉上還有泥印子。再看看衣裙,上下都劃破了洞,還沾著土和草渣。
還好看了一眼,不然一會兒人可丟大了。她在心中慶幸了一句。
本來就不是什么天姿國色,再弄得像泥猴一樣,更惹修羅討厭可就不好了。
于是站起身又往柜里取出一套鵝黃色的衣裙來換上,接著取下發髻,瀑布一樣烏黑的發絲散落下來,捏起木梳仔仔細細地把頭發梳開,好清掉里面夾著的土灰。接著,用桃夭子放在一旁的銅盆澡巾洗了把臉。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