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一小會兒才恢復清醒,便明白昨日的一切并不是一場夢,心下涌上了遺憾。
“什么?老大昨晚上跟她睡一張床?”門外傳來一個高亢的聲音,不用多想,一定是羽林那個銅鑼餅子。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文雪之很想跳起來把他嘴捂住,她的臉瞬間紅得像被燙過的黃銅壺。
玉戈壓低聲音“噓,那么大聲作什么。”
“不是……老大睡覺,最討厭方圓十里有人吐氣,不然我們給他弄間房作什么,蓋屋子不費勁嗎?”
“就算這樣,你也不必那么生氣吧?”在玉戈眼里,堂主要做什么聽從便是了,哪有羽林那么多抱怨的話。
羽林繼續嗚嗚喳喳“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這老大,有了女人就沒有一點原則了!”
“誰是‘娘’?”那清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顯然,羽林的碎嘴被抓了個正著。
好像并沒有更在意‘媳婦’這個措辭,唐離煙冷冷地用眼角給羽林投去利箭,讓臉厚如墻的羽林也不由得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哈、哈哈……天為父地為母,自然說的是這天地啦……”
縱他再油嘴滑舌,看唐離煙這眼神,回去估計少不了挨上一頓。
文雪之這時還在猶豫該不該出門,見他們聊得正“歡”,好像不是打斷的時候。卻見唐離煙推門進來,正好看到縮在床上剛醒來的她。
看到來人,文雪之不由得眼前一亮。
唐離煙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換上一套墨色銀紋六首蛟長袍,青絲規整束起配以銀冠,端的是一個風雅貴氣的翩翩公子。
這樣的裝束雖然不便動武,但在寧州府街市上,還是以常服示人為好。
文雪之由衷夸贊道“修羅你這樣看好多了。”
唐離煙挑眉“之前不好看?”
“也好看、也好看。”文雪之沒想到他在乎這個,心中暗自好笑。
她沒注意到,唐離煙手上的鐐銬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羽林雖然嘴上是個欠收拾的主,但做事仍是妥帖。出行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思慮了一遍,隊伍里還配著專精撬鎖的好手阿望,早晨等唐離煙歇息好了,便幫他仔細解開。
唐離煙走過來,把一個薄紗斗笠扣在了她頭上,又將一件黑色披風扔在床上。
扣得有點不留情面,薄紗掛住了文雪之半張臉,她連忙把斗笠舉起來“我知道,入城不能露臉!我先把臉洗洗!”
唐離煙默許她的話,她跳起來,往門外去。
“你們……早……”招呼打到一半,她愣住了。六個身姿挺拔的公子哥在院子里各自忙碌。
羽林回過頭,一臉沒好氣。
文雪之看到羽林的裝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