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頓了頓。如果,她也一同消失,他也不會在意分毫嗎?
文雪之話到嘴邊,卻被他淡然的眼神擋在口中。
可不能又哭得很難看,算了,還是別問了。
對于修羅而言,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恰好救下他一命罷了。換做誰,或許都能遇上他,救下他。這不是他的福緣,是我的福緣。放不下的是我才是。
唐離煙見她半晌沒把話接下去,轉頭過來,只瞧見她淚水盈盈,默不作聲地低著頭,眼神忽然軟下來“行了,夜里風大。我們走吧。”
“我……我還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她忽然倔起來。
“當真?”唐離煙揚眉。
“嗯。”
“那你怎么下去?”他指了指這屋檐。
“……”
原來人有的時候真的沒有倔強的資本。文雪之羞愧地躺在唐離煙懷里,任他抱著騰躍在樓宇之間。
為化解尷尬,她忍不住又出聲“修羅,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呀,真的是劫富濟貧的大俠嗎?”
“……”唐離煙差點踩翻一片屋瓦。
“我看你們輕功飛來飛去的,又會用劍又會用飛刀,殺得那些壞人沒有反抗之力。可太厲害了!”
他出聲打斷她這個無謂的幻想,說道“恰恰相反。”
“怎么呢?”文雪之疑惑道。
“我是暗殺者。”
文雪之瞪大圓眼睛,吸了一口氣“話本里那些專門追殺主人翁的、神出鬼沒的殺手?!”
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跟話本扯上關系,但想想這應該是最容易讓她理解的解釋了,于是唐離煙“嗯”了一聲。
文雪之呆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所以你被關在地牢里是因為……刺殺失敗?”
“……”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刺殺失敗是事實。按唐離煙的周密計劃,不應當出現那樣的紕漏。然而真正執行的時候他卻發現,仿佛對方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監視著他,在暗地里悄無聲息地等著他自投羅網,一切應對都恰好針對了他的行事作風,這才使得他行刺失敗落為階下囚,受盡折磨。雖然行刺終止,但唐離煙并不打算就此罷手,因為這其中還有太多解釋不清的玄道,若不徹底查清,對于驚羽閣而言將是巨大的禍患。
“對了,我一直都想問,為什么他們要那樣虐待你,卻又非得要救你,甚至不惜派人到桃花谷里,要把醫仙請過去。這與理不通呀。”
唐離煙淡淡地回答道“不知。”
文雪之疑惑地抬眼看腦袋頂上的他“你也不知情嗎?”
“的確不知。”
“他們就沒有嚴刑逼問你什么,你寧死不屈,所以被拷打至那般?”
“沒有。”
這可就真是匪夷所思了。文雪之仔細回憶以前在王公貴族之間茶會交談的訊息,從頭到尾琢磨了一遍,似乎也沒聽說過類似的事。
就這樣閑聊一會兒,他們已經落到了落腳的院子里。
唐離煙把她放下地,她還沉浸在思索里,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怎么,戀戀不舍?”似乎為了不擾其他人,他彎身靠近她壓低聲音說道,雖然注視著她的目光是冷淡疏離,在這瑩瑩月色下卻生出了微妙的曖昧。
文雪之“騰”地一下臉紅了“說、說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事情!”
唐離煙輕笑了一聲,又直起背來,接著伸手進衣襟里摸出一個油紙包的圓扁物件遞給她。
“這是什么?”她好奇地問。
唐離煙看著她,輕聲說道“一個小小的獎勵,鼓勵你醒過來。”
文雪之心一顫,連要伸出去的手都不自覺僵住了。這分明是他剛到桃花谷養病時,她絮絮叨叨找他說過的話。令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