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衣的羽林伴著呼號從天而降,應是來得倉促,只他孤身一人,在陸影堂一眾人面前,顯得頗有些勢單力薄。
但他并不是打算來動手的。
肖笙卻不這么認為。
在他察覺到掠影從身側而過,肖笙已經把玄光佩劍抽出,與陸影堂黑壓壓的部下們,把三人包圍住。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肖大人。”羽林擋在文雪之身前,向肖笙賠笑。
“羽林君?”肖笙挑起半邊眉“這就是你們立狀要帶進來的人,怎么,現在還要保么?”
“誤會、誤會,”羽林試圖解釋“這丫頭不是私自下山,不過是去的急了一些,沒有帶上令牌罷了。”
肖笙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羽林君,你們堯光堂把腦子吃壞了,還是以為我們腦子都喂鳥了?”末了一擺手,堂眾見令再次往前逼去。
“等等、慢著慢著……好,肖副堂主,”見好說不行,羽林只得拿出副堂主的架勢“你把自家堂眾帶回去管教自是情理之中。文雪之是我堯光堂堂眾,怎得輪到你們帶走?”
“羽林君,”肖笙拍了拍束腕上的灰“你說的倒也沒錯。確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就是不知道……”他輕蔑地冷笑“待到驚羽閣因內賊而崩傾,你堯光堂是否能攬責攬得這般痛快。”
這小嘴兒倒也是伶俐刁鉆。羽林后牙槽一癢。
兩方對峙讓文雪之越發地感覺自己行事魯莽。雖說最初不聲不響地離開,初衷是不想給羽林添麻煩。卻沒想到也就去了一日一夜,結果讓羽林更為難了。
“羽林高手……我不怕,走就走吧,我可以解釋清楚!”
“姑奶奶你可別插話了!”羽林正犯頭疼呢,她還要添亂,回頭一瞪眼把她嚇得縮了縮脖子。
文雪之的愧疚是無端給羽林多了事。
而羽林卻是很清楚,一旦被肖笙以叛離的名義關押審問,不說放出來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就是還要不要給她留口氣兒,都得看肖笙的心情。
“怎么著,羽林君?還有什么話想說。”肖笙早已不耐。
羽林還是死死在文雪之身前不挪半步,文雪之抬眼看到他寬厚的背,忽然想到,這個時候如果唐離煙在,是不是事情就能順遂一些。而轉念又想,若不是因為她出口惹怒了唐離煙,又怎會有今天這樣窘迫之事。
張師傅把殘損的釵身一一鉗至案臺上,站起身取了手巾前后擦了擦手,文雪之目光牢牢鎖在張師傅那雙手上,心緒早已飄到昇凰山的云層之中。
方才,張師傅才親口告訴她,那日將破損的珠釵帶來修補的人,是一名寡言的男子。
那男子身著墨色披風,厚重的布衣也擋不住他頎長的身姿和不凡氣度,面罩之外露出一雙薄色透亮的雙眼。
“若是作釵珠,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張師傅一面感嘆那雙絕世的眼,一面開始動手接合釵身。
“為了驚羽閣的安危,今日就是影剎大人在此,也絕不可能帶走她!”
一聲呼喝把文雪之拽回到了劍拔弩張的當下。
寶劍出鞘的金屬聲驟然響起。
她的視線猛地落在朝前沖去要伸臂格擋的羽林身上,他來得急切,也沒想過要兵刃相向,自是只帶上兩副拳頭。
面對削鐵如泥的玄光,羽林這虧是吃定了。
“不要!”
她驚呼一聲,幾近躍起要上前擋下。
“嘡——!”
隨著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肖笙連人帶劍被一股無形的氣力擲飛出了去,重重地悶聲摔在了遠處的土地上。
文雪之嚇得步子一頓,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大吸了一口涼氣。
曉海這時才敢試探著抬起頭,看向匍在地的肖笙,又驚詫地轉頭去探尋個究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