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不是唐離煙第一次這般睨著她說話,可分明又有些不同。
滾燙的暖意慢慢透過她浸濕的衣物,侵蝕到她的肌膚,起初文雪之還有片刻的疑惑,此時(shí)她才意識(shí)到自己的處境。
她……
正被一雙結(jié)實(shí)有力的臂膀托在懷中,而這副身軀的主人,未著衣衫的肌膚皎白如玉。
灼燒的火焰從她的后頸蔓延到耳尖,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說話。”
這男人絲毫不見害臊,日光下淺眸輕輕地落在她的鼻尖上,薄唇微啟,吐出了生人勿近的語調(diào)。
他這一催促,文雪之更是眼冒金星,眼中他刀刻般的下頜線都重了影。
“別、別……別急,我,我說……我說……”
唐離煙不發(fā)一語,讓人看不出心緒,他靜靜地看著身前的人,傾臂緩力地放下。原來這池并不深,剛到文雪之的腰間,還把文雪之嚇了一跳。
“我……我都知道了。對(duì)不起,之前是我不對(duì)。”她定了定神,見唐離煙沒有趕她走的意思,這才鼓起勇氣道。
她伸手抽出發(fā)髻中的珠花,珠花花瓣的接合,與釵身的接合手法如出一轍,如此細(xì)膩的金絲勾勒,是來自于一個(gè)師傅的手藝。
唐離煙適前平靜的眼波,肉眼難辨間顫了顫。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有何必要。”他回答。
“如果告訴我了,我才不會(huì)說那般惹人厭煩的話。也不會(huì)惹你生氣。”
唐離煙默不作聲,不知心中作何想。
“你這……”
兩人面對(duì)無話,片刻,她忽然雙眼失神,鬼使神差地舉起了握著珠釵的那只手,轉(zhuǎn)過手背,輕輕地貼在唐離煙胸前的疤痕上。
僅這一處,就有道之多。
“這是在禹州傷的嗎?”她語氣激動(dòng)起來。
是她與他初見的那個(gè)地牢里,將他染成血人的那些刑罰,將他原本的身體折騰到這般模樣?
“不全是。”他無甚所謂。
可文雪之卻好似比他更疼,她臉漲的通紅,眼中不知是池水還是淚水。
“我還以為醫(yī)仙姑姑能把你治好……”
“無妨,能留一條命便可。”
江湖中人,又身在驚羽閣,怎會(huì)把這些傷痛放在眼里。
“疼嗎?”
“不疼。”
不疼嗎。
一粒石子濺進(jìn)里那方布滿青苔的舊井里,悶聲間波紋漾開。黑白的圖景忽的嵌入他的視野里,一抹鉆心的疼。
疼不疼。怕不怕。敢不敢。愿不愿。
曾幾何時(shí),他仍舊想聽到這些話,而等到不再疼,不再怕,亦無所謂誰人口中這些漫不經(jīng)心的客套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