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朱五來說,今天是嶄新的開始。
人,必須要工作,有工作才有希望,有希望才有盼頭。
換上昨兒洗的就衣裳,頭發用一根木根扎起來,洗臉漱口?,F代人的生活習慣,無論穿得好壞,干凈是第一位的。
不但如此,朱五還逼著郭家兄弟我也換了衣服,梳洗干凈。
在小丫頭秀兒的臉上捏了捏,笑道,“秀兒,五哥出去干活了,你在家跟蓮兒姐好好待著!等哥回來給你買饃吃!”
“五果,你早點回來,俺想你哩!”丫頭不舍。
……
悅來客棧,在城西。
高大一個宅院,前院是門臉加飯莊,后面是客房,還有倉庫和養牲口的地方。不是啥大買賣,招待的都是些普通行商。
掌柜的也姓郭,三十來歲,粗獷的漢子,眉語中偷著精明。大早上泡了壺濃茶,在柜臺后面懶洋洋的坐著。
“郭掌柜,俺們來了!”郭興和朱五進了客棧,趕緊打招呼。
郭掌柜眼皮抬了下,笑道,“喲,今兒看著還有點人樣!”說著,掃掃朱五,“他是誰呀?”
“俺表哥!”郭興繼續笑道,“俺弟傷了,干不了活,俺就帶他來了!”
朱五也拱手行禮,笑道,“小的朱五拜見郭掌柜,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郭掌柜馬上就笑了,“誒,你這后生嘴皮子倒是利索,會說話!”說著,沖伙計喊道,“給他倆拿兩張烙餅!”
伙計得了吩咐,麻利兒的從后廚端出兩張烙餅,油汪汪的噴香。郭興咧開大嘴,一口沒了半塊。朱五則是包起來,放到懷里。
“一塊餅也值得你巴巴的藏!”郭掌柜喝著茶笑道,“把活干好了,沒準你郭爺我一高興,賞你一大肘子!”
“您放心,肯定讓您老滿意!”朱五謙卑的笑著,傻小子一樣。
郭掌柜的笑著點點頭,又沖后屋喊,“黑子,吃完沒有,吃完干活了!”
他話音剛落,后屋出來一位黑鐵塔,朱五一看,好家伙。這哪是人阿,簡直一大狗熊。滿臉橫肉,橫眉立眼。
這年月胖人太少見,眼前這位不但胖,看著還有股子普通百姓沒有的桀驁和戾氣。
“跟著我!”黑子粗聲粗氣的說完,背著手朝外走。
朱五和郭英跟在他后面,出門之前還得跟郭掌柜笑笑。門口早備好了拉東西的獨輪車,兩人推著車跟著黑子。
“別跟太近,裝不認識!”走了沒幾步,黑子又回頭吩咐,眼神有點霸道。
怎么跟做賊似的?朱五心里念叨,跟郭興小聲說道,“不是說干活嗎?這是上哪?干什么活?”
郭興把最后一塊烙餅塞嘴里,“出城干活阿!出城把鄉下收的糧食,柴火拉進城!”
朱五愈發不解,這活完全沒必要找人來做。直接讓送貨的人送城里不就結了。
莫非是怕進城交稅?大元朝的稅多如牛毛,濠州城各個城門的稅吏,比當兵的還威風。只要是拉貨的車,一律檢查交稅,單人的獨輪車倒是不用。
可即便如此,也不用找外人,客棧里那么多伙計幫工,隨便來幾個就夠了。
朱五越想越納悶,這事有古怪。
黑子似乎也是個人物,路過城門的時候還笑著跟那些守門的兵丁打哈哈,看樣子都是老相識。
出城以后越走越偏,十幾里之后在片樹林的邊上,停住腳。
黑子回頭,冷聲道,“快跑兩步!”
“來了!”
朱五和郭興撒丫子往他那邊跑,此時朱五看見,一輛馬車從樹林里出來,車邊跟著個農人打扮的漢子。
但這些人絕對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各個膀大腰圓,一身的彪悍根本掩蓋不住。
“黑子,怎么才來?”馬車上一個胡子拉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