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樣才能活出個人樣。破屋爛瓦不要緊,主要是收拾。
見朱五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過來,二虎明顯愣了一下。其他小乞丐則是歡呼,五哥回來了。
朱五一副老大的做派,“身上有凍傷的過來,給你們弄了點藥。燒水沒有,水開了洗澡去。把身上那些老泥都搓下去,能穿的衣服洗干凈,不能穿的扔了,我這有些舊衣服,弟兄們對付著穿。”
二虎湊過來,不自然的喊聲,“五哥!”然后,看看馬秀英,問道,“那誰阿?”
“我姐!”朱五隨口回道。
“俺還以為是你媳婦呢!”二虎笑道。
朱五樂了,“你小子別胡說!”說著,勾勾手指頭,“一會有個事你去辦!”
“啥事,你說吧!俺二虎絕不含糊!”二虎拍著胸脯。
朱五低頭小聲說道,“內城那邊熟嗎?”
“熟,但是進不去,官老爺都住那邊,咱們這樣的叫花子根本靠不到跟前,當兵的直接用大槍戳!”
朱五又把郭興叫過來,吩咐道,“一會你倆到內城邊上守著,今兒沒成出了多少人,進去多少,有沒有兵馬掉動都記下來!”說完,掏出把銅錢,“你們哥倆路邊吃碗熱乎的!天黑了再回來!”
郭興憨厚,朱五讓干啥就干啥,沒說的。
二虎想說點啥,終究還是忍住沒開口。
朱五知道他要說什么,二虎這人別看小,卻很有主意,不然也不會一夜之間成了這些小乞丐的頭。他嘴上說賣命,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呢。而且有他在,朱五總感覺和這些小乞丐隔著一層。
所以,支開他朱五才能讓這個隊伍更收心。郭興人實在,讓他去盯著他肯定不會開小差,而且有他在二虎就算想唬弄,也唬弄不成。
看著二人走遠,再轉頭愣住了。
有人,天生就是天使,大概秀英就是這樣的女人,她一個金貴的大小姐,一點不嫌棄小乞丐身上的味兒,正握著一只黑乎乎的手,涂抹藥膏。
被握住手的小乞丐臉上是這些跟中最小的,看樣子也就十歲。小臉上黑乎乎的,眼睛倒是明亮。
手被馬秀英握著,整個人動也不動,就這么愣愣看著,慢慢的忽然一顆淚掉下來。
馬秀英抹好藥膏,抬起頭,見這個小乞丐無聲的落淚,柔聲說道,“哭啥,弄疼你了?”
小乞丐抽噎兩聲,“想俺娘了!”
“你娘呢?”馬秀英又問道。
“死了!”小乞丐落淚,“餓死了!”
聞言,馬秀英嘆息著幫他擦掉眼淚,“記住,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多大了,有名么,叫啥!”
小乞丐抬起頭,笑笑,“俺叫沐英!八歲!”
乖乖!又是個熟名,可就是想不起來。
朱五盯著小沐英,小沐英被看得手腳無處安放,直到想起他剛才那句,想娘了。朱五才終于想起,這小子是誰。
沐英!朱重八的干兒子,世代駐守云南,他有個后人叫小郡主沐劍屏,嫁給了韋小寶。
等會,朱五晃悠下腦袋,正兒八經歷史書沒看多少,腦袋里全是亂七八糟電視劇。
又一個歷史名人,又是朱重八淮西戰斗集團的大將。這世界這么小嗎,還是這天下英雄都藏在這濠州城里了。
這些日子以來,朱五每天晚上都在竭盡腦汁的想,想他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
結果是,越想越吃驚,他未來的大腿重八哥,簡直就是位面之子。先不說他是華夏歷史上,唯一一位大一統王朝,真正的布衣皇帝。布衣,是好聽的說法,說不好聽的老朱家祖宗八代都是種地的。到了朱重八這,他身份比農民還低,農民起碼是民,是良家子。和尚呢,誰還不知道和尚是什么玩意兒!
他出身低就不說了,他身邊這些發小同鄉光屁股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