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的活靶子,被射中之后,慘叫著從城頭跌落。
郭大帥坐陣城樓最高處,他的親兵們也沖到了第一線。
官軍的長梯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梯子上鐵鉤的寒光。終于,哐當一聲,木梯掛在的城頭。
城下的官軍一聲,數位健卒叼著刀,手腳并用的往上爬。
風是冷的,但血是熱的。
朱五舉刀,不懼官軍的箭矢,嘶吼著喊道,“弟兄們,濠州是咱的家,官軍進來就完啦!跟著俺,把官狗子殺下去啊!”
“跟著五哥殺官狗!”兄弟們齊聲嘶吼。
城門口的官軍在撞擊城門,城上傾泄著火油熱湯,一桶木炭倒下去,一片火海。
木梯上的官軍爬得極快,反擊的弓箭只不過射落幾個倒霉鬼,朝上爬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批著半身甲的官軍,在離城頭還有半米左右距離的時候,突然腰腹發力,踩著木梯凌空跳了過來。
“俺日你八輩兒!”
官軍凌空而下,二虎手中長矛疾刺,正中他的心口。
可隨后另一個官軍爬了上來,藍玉嚎叫揮舞榔頭猛砸。誰曾想只砸到了一個,后面有官軍抓著榔頭,借力直接躍上來。
“殺人還想幾刀!”
突然間,朱五想起了馬秀英教他練刀的那句話。
腰腹合一,趁著那人立足未穩,雙手握刀,刀光如電。
一顆人頭飛天,一具身體倒地噴涌的鮮血,淋了朱五滿頭滿臉。
“濠州的男兒,殺敵!”
身后一大群兄弟頂了上來,野獸一樣嘶吼著撲向城墻。
“淮西的爺們,跟著咱!”
朱重八那邊也已經接敵,他雙手之中,一錘一斧。他的身后跟著徐達,耿君用。
三人長短兵器搭配,幾個剛攀到城頭的官軍,馬上被他們砍倒剁翻。
城上城下殺聲震天,猶如修羅戰場滿是血色。
為了活著,人激發了心里的獸性,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懦弱,想活著只有殺了眼前的敵人。
朱五也殺瘋了,他就在第一線,他的身邊不斷有兄弟倒下,他的鐵甲上有了斑駁,他的長刀砍出了豁口。
又砍倒了一個官軍,那人黝黑的臉,臨死時的眼神充滿惡毒。
鐺!
頭頂一陣眩暈,一把飛斧正砸在自己的鐵盔上。
朱五卻不進反退,手中的長刀直直的扎進一個官軍的胸口。人聲鼎沸的戰場上,似乎都能聽見金屬和骨頭摩擦的聲音。
“五哥小心!”
一位兄弟撲到朱五的身邊,從另一張梯子上跳上來的官軍,用手中的鐵骨朵,狠狠的砸在他頭上。
那兄弟臨死之前抓著對方的兵器,叫罵著抱著那人,滾下城頭。
夫戰,勇氣也。守衛濠州的紅巾兄弟沒有退路,他們的勇氣就比官軍足。
城下,蒙古大將徹里不花輕輕的在戰馬脖頸間摩擦,安撫這匹戰馬。
旁邊,漢軍千戶全旭冷眼看著城頭,每當有士卒從城頭跌落,眼角都會不自覺的抽動。
“本以為是不經打的泥腿子,沒想到竟然是硬骨頭。”徹里不花瞇著眼睛,笑道,“不過,再硬的骨頭也硬不過牙齒,火候到了啥骨頭都是被啃的命。”
“大人說的是!”全旭回道,“末將看,現在火候就差不多了。”
徹里不花笑著點點頭,傳令道,“讓兒郎們加把勁,主攻左面!”
令下之后,兩只生力軍抬著長梯加入戰場。
城樓上,郭字帥旗飄揚。郭子興面如沉水,注視著城頭的廝殺,心中卻是不住沉思。
“官軍這是動真格的了,不過這樣也好,早點打疼他們,他們才能早點退兵。”
他的身邊,小舅子張天祐則是面有土色,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