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朱五雖然五內俱焚,可心中還殘存一些理智,喝住二虎。這亂世中,每個廝殺漢的心中都個魔鬼。殺人屠城這種事兒,只要有個開頭,就收不了尾。
“叫藍玉帶人巡街,收攏潰兵,維持治安。若有人趁火打劫,暗中生事,殺之!
你帶人把官府大庫守好,沒我的令,任何人不得進去!
常遇春,給你一隊人馬,把這些降兵下了兵器,先安置起來……”
眾人領命而去,此時席應真也帶人趕到。
老道先是在郭家兄弟的鼻間探探,又摸摸脈搏,急道,“去拆兩扇門板過來,快!”
朱五也是第一次見這老道如此慌張,心里沒底,顫聲問道,“道長,我這倆兄弟……”
“盡人事,聽天命!”席應真正色道,“就看他倆造化了!”
朱五腦子里又是嗡地一聲,外人都以為郭家兄弟不過是他微寒時的故交,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郭家兄弟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他們在朱五的心里,是超過了朋友這個界限的存在,是家人,是親人,沒有血親的一家人。
實話說,這個位置就算朱重八也占據不了。只有郭家兄弟,秀兒和郭蓮兒。
是郭家人的出現,給朱五這顆孤獨的靈魂帶來一縷陽光,帶來溫暖,帶來親情。
淚水模糊雙眼,腦中泛起種種從前。
“大個子,俺家老四一天水米沒打牙了,跟你借個饃!”
“五哥,咱家就住這兒!蓮兒開門阿!”
“五哥,俺就是一只手也跟著你剁翻那些狗日的!”
一直以來,有了他們在身邊,朱五才覺得日子沒有那么苦。大伙有餓一起扛著,有肉一起吃,一起暢想未來,一起哭一起笑。
“小五,小五!”
席應真的呼喚把朱五拉回現實,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朱五小五。
“和州剛攻下,還有一堆事兒等著你呢?招撫降兵降官,清點府庫,賞賜士卒。”
席應真面色鄭重,“安撫百姓士紳,封賞和州的內應。這些都是生死攸關,關乎定遠軍前途的大事!
你身為定遠之主,怎能此時哭哭啼啼,大丈夫怎能做女子姿態。朱五,這萬把弟兄的性命都在你手里,切不可自誤阿!”
一字一句皆是肺腑真言。
“道長說的是!”朱五擦了下眼角,“是小五不知道輕重。”說著,又嘆氣道,“郭家兄弟就交給你了,千萬千萬救活他們。”
……
大戰過后,城里一片狼藉。
還好朱五的隊伍長期接受紀律訓練,命令傳達下去就執行的井井有條。
士卒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滅火清理街道,維持治安,把手城門。所以,和州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平靜。
天色已經大亮,和州縣衙大堂里,親衛煮了一鍋熱粥,朱五和這次立功的人,分而食之。
“老馮,這次攻和州,你記頭功!”朱五隨便喝了幾口,對馮國用說道,“我打算擴編一軍親衛,你為指揮使。另設參謀部,你為參謀。”
占領和州之后,定遠軍獲得了更大的生存空間,但是軍隊整頓改編也迫在眉睫,原來的草臺班子必須細化。
馮國用心中大喜,參謀是啥他不知道,但一定是能參與定遠機密的核心職位。
“多謝鎮撫,下和州俺不敢居頭功,此事能成還多虧俺同鄉胡惟庸,跟和州廖家二位將軍!”
廖永安,廖永忠兄弟,典型的職業軍人,可以訓練軍隊又能精兵作戰,人才。
更難得的是,這二位還比較有操守,在官軍中風評不錯,對上重恩義,對下善待士卒。可以為自己招攬降兵軍心,而且廖永安還是水軍的百戶,將來南下水軍有大用處。
至于胡惟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