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給咱家留條根!”
“可是他們,要把咱們趕緊殺絕!”朱五紅著眼睛,狼一樣,“想活下去,就只有一個辦法!”
“殺下去!”
朱五指著山下脫脫的帥旗,“與其在這等著他們來殺,不如咱們殺下去!”
“與其等著被他們砍,不如先砍翻他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有殺了他們,咱們才有活路!”
砰!
拍打下自己的胸膛,朱五跳到一塊石頭上,“老子有第一個,誰愿意跟著我?”
“俺……”
無數個聲音想起,二虎,藍玉,相互攙扶的郭家兄弟。
“誰愿意跟著我?”
“俺……”
無數雙手舉起來,常遇春,廖永忠,馮家兄弟,李善長。
“誰愿意跟著我?”
“俺……”
無數傷兵掙扎著站起來,眼神堅毅。
朱五跳下石頭,拿起一把斑駁的破刀,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他從路中間而過,身后無聲的跟著一道鐵流。
“秀兒,五哥背著你,怕不怕!”
“跟著果,俺不怕!”
“咱倆可能會死!”
“俺不怕,死了就能見著爹娘了……俺想他們!”
朱五皮帶子緊緊的把秀兒綁在背后,丫頭的呼吸落在脖頸上,溫溫的,熱熱的。
呼!
仰望天空,太陽還沒完落下,月牙就開始悄悄冒頭。
“要死了嗎?”
朱五苦笑下,他的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定遠士卒。
“還好,路上有這么多人做伴,不寂寞!”
再次回頭,沒有人說話,可眼神中的堅定,不言而喻。
華夏男兒不怕死,歷史上多少忠魂哪怕變成無名之輩,也不愿意茍且偷生。
光明褪去,殘陽如血。
“兄弟們!”
朱五拼盡力,從胸膛里嘶吼出最原始的野性,“跟著我,殺脫脫!”
“殺脫脫!”
………
淮河水靜靜,秋風漸漸起。
淮河上,官軍的巨大樓船,連城一片,龐大得望而生畏。
黃昏中,幾十條小漁船慢慢的接近,就像狼群慢慢的接近獵物。
廖永安手心里都是汗水,前面就是和州水面,前面就是官軍的樓船。
他知道定遠軍敗了,十幾萬的官軍就是用人堆,也堆死朱五。
可是他不甘心,和州是他的家,他知道官軍慶祝勝利的方式,知道和州將會有怎樣的災難。
他的家眷在城里,他沒有殺推官軍的能耐,但是有咬掉他們一塊肉的勇氣。
嘩……水流潺潺。
小船上是定遠炮兵的火藥,是弟兄們喜歡的掌心雷,沖過去炸碎官軍的船,燒死他們!
“風東南……船滿帆…”
豁然之間,陸地上傳來驚天的嘶吼,像是野獸臨死前的嚎叫,又像是震人心神的驚雷。
無數個漢子在嘶吼,在嚎叫,在吶喊。
“殺脫脫!”
“咱們的兄弟還在!”最前面船上的小校大喊。
廖永安刷的抽出腰刀,“風東南,拉滿帆………弟兄們,沖過去……炸了官軍的大船……”
………
和州城。
僅剩的六千老卒集合在城門里,鄭遇春和朱十三站在隊伍前。
弟兄們死的慘阿!
在城頭看過去,漫山遍野的死人。五哥敗了,和州守不住了,既然守不住,還不如殺出去,早起也和弟兄們死在一塊兒。
“怕死的可以不去!”
城門洞里朱十三的回音回蕩。
“俺不怪你們,出了這個門,大伙見一個殺一個,殺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