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倆人關系好,知道他的性子,廖永忠也是目瞪口呆。
“屠了?你真敢說,那是六千個大活人,不是豬!常兄弟,這可不是說笑的?”
“你看老子像說笑?”常遇春拉下臉,指著江面,“咱們都少兄弟死在水里了,連個話都沒有就讓這些狗日的射死了!屠了,給戰死的弟兄們陪葬!”
他是正統領,廖永忠是副手,也不能和他硬頂。
當下,溫言說道,“兄弟,你可想好了,總管的軍法~~~”
“總管說不讓殺百姓,不讓禍害娘們,也沒說不許殺俘阿!”常遇春滿不在乎。
這是鐵了心了,廖永忠無奈的嘆氣。
可是,此時身后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屠了?二位將軍是要殺俘嗎?”
來人,行軍司馬書記胡惟庸。剛才胡惟庸正在清點戰場,只見常遇春的兵,端著刀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地上哀嚎的官軍,上去就是一家伙。
這一幕,看得胡惟庸眼皮子直跳,他自問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也看不得這樣。
氣沖沖的來找常遇春,正好聽到了一個尾巴。
見是他,常遇春隨意笑笑,沒搭理。廖永忠更是沒好臉,心里日了他祖宗十八代。
胡惟庸一看,大概就是要殺俘,八九不離十。
于是,大聲急道,“常統領,殺俘不祥!”
常遇春冷笑,“留著費糧!”
“你就不怕總管的軍法?”
“你少拿總管壓俺,你這書生在后邊動動嘴就行了,可知俺多少兄弟死在江里?”
胡惟庸一時無言,江水現在還是紅的,不斷有士卒的尸體被沖山岸。
可是,殺俘肯定不行。
于是,溫言勸道,“常總眼,俺是個讀書人,可是俺也殺過人,這世上的事,不是殺人就能解決的。
這些人咱不要可以放了啊,何必殺了呢!”
“放了?讓他們以后再來殺俺們?”
“放了他們,他們回去后勢必會宣揚咱們總管,咱們定遠軍的恩德。”胡惟庸繼續道,“若是殺了,以后誰還敢降咱們?誰還敢降總管?”
常遇春嘆口氣,想喝酒卻發現酒壺是空的,他只是心里犟,又不是真傻。利害關系,一想就透。
“行了,不殺就不殺吧!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
殺俘,朱五這關肯定過不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活不下去造反可以理解,有野心造反也可以理解。
但是這種反人類的事,朱五是絕對不希望,也絕對不愿意出現在自己的軍中。
不過,他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或者說,他的骨子里也有一份殘忍。
大軍一路急行,速度還是有些慢。朱五帶著手下的騎兵,快馬加鞭,不知奔波了多久,終于趕到了當涂城下。
此時,已經是日落之后,半夜時分。
但是,城上城下燈火通明。
城上,全城皆兵,小心防備。
城下,朱五騎兵,耀武揚威。
黑夜中,正對著城門的空地上,一根桿子上的人頭格外醒目。
“蠻子海牙將軍?”
城頭上,當涂城知府李習面色慘白,站立不穩。
掛在桿子上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除了蠻子海牙還有誰!
城下,朱五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
“五哥,吃口熱乎飯吧!”
藍玉把剛士兵們剛做好的熱飯,端了過來。
朱五聞到食物的香味,才覺得餓了,接過來不管燙不燙,直接往嘴里劃拉。
藍玉看了眼朱五的神色,小心地說道,“五哥,俺跟你這么久了~~”
朱五直接了當的打斷他,“你小子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