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曾和我說過,造反這路沒有退路,只能不停向前。
我說,造反這條路也沒有同伴,前面的敵人好擋,背后的刀子難防。
咱們定遠,不需要啥虛頭八腦的盟友,更不需要殺看門狗!
老李說的對,城池就在那兒,跑不了,咱們慢慢打就是。咱們定遠軍上下一心,還怕他誰來?我朱五又怕過誰?咱們定遠軍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咱們多能打!”
“主公言之有理~~~”
朱五一口氣說了許多,其他人紛紛附和。
“但是,我要殺他們的真正原因不在這!”
朱五又苦笑道,“咱們定遠軍現在已經是樹大招風了,多少眼睛看著咱們呢!多少人盯著咱們那些秘密!今天有人打掌心雷的主意,明天就有人打火炮的主意!人要是犯我,我再不殺,那我朱五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嗎?”
“況且,說到底,我中軍這一隊要明正典刑的士卒,是因為他們而死。我總得給弟兄們,帶點陪葬吧!”
席應真默默無語。
命運這條路最是琢磨不定,哪怕有個不起眼的拐點,都會偏離原本的軌道,走上截然不同的方向。
張九四,一個這個時代很普通的名字。一個不甘于被壓迫被欺負的男人,一個敢想敢干的漢子。要不是遇到了朱五,似乎他還真的可以翻出一些浪花。
現在,他卻只能在恐懼中等待,等待死亡。
冬日的清晨總是帶著霧,朦朦的看不清楚。
定遠軍集結的嗩吶突兀的吹響,數個軍營里,無數的定遠士卒整裝結合。
帥臺上,朱五筆直的站在帥旗之下。
無數定軍士卒仰望著他們的統帥,等待著他聲音。
然而,朱五卻沒有說話。
藍玉帶著的親兵執法隊,壓著一串串或是驚恐,或是掙扎,或是哭泣,或是麻木的士卒,走到臺下。
執法隊的鬼頭大刀,寒光四射。
刀把上的紅布,在迎風飄揚,就像招魂蟠。
“自己人?”
這些跪在地上的士卒,身上是定遠軍的戰襖。更有人,在里面發現了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
許多人暗中猜測,又有人犯了大帥的軍法,要行刑?
可是這可將近一百多人,難道說一整隊斗犯了軍法?
就在士卒們心里琢磨的時候,藍玉站在點將臺上,雙手拉開一張文書,大聲念到。
“今有大總管親衛中軍,火器營第三百人隊隊官張三,副隊官劉五,伙長陳四等人。無視大帥禁令,無視我定遠軍安危,私下販賣定遠軍利器,掌心雷。無法無天,十惡不赦。
更有同隊士卒八十三人,知情不報,故意隱瞞,與隊官同罪。
奉帥令,就地處決!”
臺下不動如山的士卒們,眼神動了。
私下販賣?
掌心雷?
作死阿!
藍玉念完之后,朱五的聲音再次響起。
“弟兄們,掌心雷是咱們定遠軍的利器,有多厲害我就不說!”
朱五站在臺上,聲音飄蕩,“這東西,天下間,只有咱們弟兄有,只有咱們弟兄能用它來殺敵。
可是這幾個人,為了點銀子。居然把咱們的秘密給賣了,賣給別人。
別人拿了掌心雷會怎樣?這東西要是別人學會怎么做,怎么用。下次打仗的時候,就會落在咱們自己兄弟的頭上。
別人會用這東西來殺咱們,你們說,他們該不該死!”全軍呼聲震天,“該死!”
“行刑!”
沒有更多的話,朱五冷漠的下令。
噗!一口酒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