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微寒,為天下窮苦百姓請命,高舉義旗,身負民望大義,得位最正,為何不能稱王?”
“等等!”
兩人針尖對麥芒,文官們竊竊私語,兩邊都有道理。
朱五不愿意聽到兩人爭論,出言制止。
其實他心中也在沉思,楊憲說的不無道理。
這么多人跟著自己造反,圖什么?
那些流民乞丐出身的老兄弟,一開始是為了兄弟義氣,愿意為自己出生入死,現在呢?那些后投靠的文臣武將呢?
這年月只要能打仗,在哪都是喝酒吃肉,瀟灑快活,自己這規矩又多,人家圖什么?現在的定遠軍不只是賊了,自己割據一方,天下誰也管不著!人家圖的是日后的富貴,今后的前程。
不給人家點希望,人家憑什么接著給你賣命?
想到這里,朱五心中苦笑,稱王真的不行,可是自己這個大總管的名頭好像也有點太小家子氣了。自己的名頭卡在這里,手下人怎么升?
朱五搖搖頭,笑著對楊憲說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現在絕對不是稱王的時候。你看徐壽輝彭和尚,成帝之后被蒙元的百萬大軍圍攻,現在還憋在大別山里。
蒙元再昏聵也是有底限的,只要不稱王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他面上好看就不會往死里打咱們!等到咱們可以正面硬抗朝廷的時候,稱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說著,對座下的文官們笑道,“老家有句話,餃子都在鍋里了,掀蓋著什么急?”
這話,讓眾人一陣輕笑。
其實文人最為功利,愛虛名,野心往往比拿刀砍人的武夫還要大,心思也更重。
楊憲的觀點不是他一個人能的觀點,他應該說到了一部分人的心里。朱五這話也是給這些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稱王早晚的事,你們急啥?
不過,對于楊憲這類人還是要給些甜頭,朱五想想,“你下現在管的是清查人口是吧?”“是,總管!”楊憲畢恭畢敬的說道,“金陵城中人口不難清查,城外農人卻是不大好查。蒙元暴政日久,地方大戶又貪婪無度,多有隱藏人口田畝之事。”
“這事我也頭疼!”朱五點頭說道,“蒙元除了田稅還要交人頭稅,久而久之,為了躲稅,百姓干脆把地交給大戶,自己甘做佃農。”
說著,朱五又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說道,“現在咱們把朝廷的苛捐雜稅都廢了,只留下田稅,種多少地交多少稅,人可以跑,地跑不了。但是百姓還不知道,地方大戶也不愿意讓百姓知道。
這樣,老李,咱們單獨建一個機構,專門請查田畝人口,像百姓推行咱們的政策,就讓楊憲挑頭,可以吧!“
“主公明鑒!”
李善長點頭道。
一旁,肅立的楊憲激動不已。
古往今來,天下的問題就是土地問題。
定遠軍的未來,其實也就在土地上。
如此重任交給了自己,這是入了總管的法眼。
不等他表達忠心,就聽臺上,朱五繼續問道,“老李,士卒屯田的事,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