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兒。
人,越餓越虛弱,越餓越恐懼。
軍中已經斷糧,元軍上下只靠著微薄的希望在支撐,希望再撐一會朝廷的糧草就到了。
幾個士卒相互靠著,無力的半倒在軍營的圍欄后面,大口的咽著唾沫。
本是精壯的漢子,這會已經餓得刀都拿不動了。
“他奶奶腿兒地,老子啥時候遭過這罪!”
“恁說,丞相咋想地,沒糧就退兵找有糧的地兒唄,在這耗啥么!”
“恁知道個鳥,丞相是咽不下去這口氣呢,六十萬人打不過人家十來萬人,丞相要臉面!”
“去他姥姥地,他要臉面,咱們就得挨餓?”
“不行,受不住了。哥幾個,等天黑了咱們摸黑到騎兵那邊,把馬宰了!”
“哥哥,恁不要命了,這要是上官發現,還不抽死咱們!”
“呸,老在吃飽了一刀剁翻他,大不了跑對面去投奔朱五,給誰賣命不是賣!”
幾個士卒打開了話匣子,七嘴八舌,言語中盡是憤恨和埋怨。
“看,朱五那邊又做飯了?”
一個士卒指著前邊,漸漸有煙塵升起。
到底誰是反賊?他娘的反賊比官軍還闊氣。
官軍斷糧,但是他們大營外頭,朱五大軍隊卻是一天兩頓,炊煙不斷。
“不是做飯?”士卒中的一個漢子坐直了,驚道,“是朱五的大部隊,是敵襲!”
轟隆!
平地驚雷起,炮聲嘶吼。
官軍餓得斥候都沒派,定遠軍的跑車被戰馬拉倒了,元軍大營的側面。
定遠軍的炮手,迅速的架好炮位,宣泄彈丸。
瞬間,官軍大營中的營帳就被轟了,餓脫力的官軍根本不知道敵人從哪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從天而降的炮彈,讓元軍大營的側翼變成一盤散沙。
與此同時,一萬多陷陣營士卒,排著整齊的隊列,在嗩吶短促的音符中,排山倒海一般的前進。
轟隆!
炮彈越過定遠士卒的頭頂,打在地上,彈起來,再次沖進元軍的營地,帶起幾聲慘叫。
這個時代,最簡單的步跑協同。
但是,餓得毫無戰意的元軍,固然慌亂。
有人想打,有人想跑,有人想投降,有人不知所措。
此時,定遠軍的士卒已經在火炮的掩護下,突進到了他們鼻尖上。
“端矛!”
嘩啦,前進中的方針,無數泛著寒光,冰冷的長矛鋒芒乍現。
“陷陣營,有我無敵,殺!”
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陷陣營一個沖鋒,直接沖破了元軍大營的第一道防線,元軍士卒掉頭就跑。
“攔住,攔住!”
元軍軍官聲嘶力竭的大叫,可是下一秒他叫不出來。
轟!轟!
那不是火炮的聲音。
視線之中,無數的甲騎從側面而來,轟鳴聲是他們戰馬的馬蹄。
馬上到騎士,都是包裹在重甲力,只露出兩只眼睛都怪物。
轟隆!
當重甲騎兵遇到步卒,就像洪水決堤。
元軍,崩了!
餓得沒力氣的元軍士卒,用僅剩下的力,轉頭狂奔。
而定遠軍這邊,騎兵,步卒,炮兵,逐步前進。
元軍大營的側翼亂了,崩了,一切都按照朱五設計的劇本進行。
遠處硝煙滾滾,殺聲震天。
面前敵營中,元軍的人馬如臨大敵。
火紅色的朱字大旗下,朱五雙手拄刀,看著前方。
“總管,傅友德邊沖過去了!”
朱五緩緩點頭,“總攻開始!”
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