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郭興的臉色有些別扭,寒毛都豎起來了。
“埋了吧!”朱五揉揉額頭,“大多是咱們漢兒,若非怕咱們再有兄弟戰死,也不會出此下策。讓他們入土為安,找些和尚道士做幾場法事。”
郭興點頭應了,“中,俺等那些降兵吃飽了,俺讓他們挖坑!”
“別!”朱五苦笑,“再嚇著人家,你自己帶兵挖。”說著,看了郭興兩眼,笑道,“人家管殺還得管埋?你也夠殘忍!”
這時,一隊親兵的引領下,阿普杜拉帶著十幾個族人,誠惶誠恐的跪在朱五面前。
一顆面容平靜的頭顱,被舉過頭頂。
“尊敬的將軍。”阿普杜拉高聲道,“雪雪的頭顱在此。”
啪啪,朱五拍拍手。
“好啊,多謝你了,帶齊你的族人去那邊!”朱五指著后邊快開闊地,“我讓人給你們準備羊肉,美酒!”
“天神贊美您的慷慨!”
七千多棕發高鼻的胡人,在頭領的帶領下,唱著家鄉的歌謠,準備品嘗久違的美食。
自從到了中原,他們很久沒吃過羊肉了。
“哥,您真收留他們?”郭興咬牙道,“這些王八揍的,興化六合的百姓,讓他們禍害完了,俺軍中每天都有來投軍報仇的漢子。這些狗日的,不把人當人!”
朱五笑笑,沖常遇春伸手,“老常,幫我辦個事兒!”
“總管吩咐!”
朱五指著那些胡人的隊伍,吐出兩個字,“殺了!”
常遇春無聲的笑笑,火光中,露出一排慘敗的牙齒。
“從來,我就沒想過,讓他們活著離開這里。不過是誰,只要不把咱們當人,殺咱們,禍害咱們。他們的命,就一定要留在這里,作為賠禮。”
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在黑夜中,驟然響起。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瘆人的慘叫。
那些正在拼命往嘴里的士卒頓時停住了,驚恐的望著爆炸聲和慘叫聲的方向。
隨后,這些人默默的低頭,身體開始顫抖。
“吃你們的,不用怕!”藍玉大聲夠道,“俺們大帥說了,你們以后是自己人。俺們殺的,是外人!”
遠處,火銃齊射之后是定遠軍帶血的長槍。
萬余定遠軍圍城一個圈子,慢慢的推進,刺殺。像是冰冷的機器,面前的人在絕望中倒下,痛苦的扭曲,掙扎。
后面,還有倒拿長槍的定遠士卒,挨個兒補上一下。
沒死的,裝死的,變成死的。
阿普杜拉像老鼠一樣在地上亂爬,可是他卻沒有挖洞的本事。
“朱五,你背信棄義,天神會懲罰你,你將來下地獄……”
“呵!”朱五聽到了。
老子不信你們的神,他管得著老子!
阿!
最后一聲慘叫,安靜了。
“哥,他們也埋了?”郭興小聲問道。
“你啥時候爛好心了!”朱五笑道,“這些不是人的玩意兒也配埋在咱們的土地里?”
說著,眼睛瞇起來,“曝尸荒野,頭顱壘成京觀,邊上再豎一座石碑,刻上幾個大字!”
隨后,眼睛睜開,大聲吼道,“有朋自遠方,不亦樂乎!”
西方人的歷史中,他們總是自詡,一手寶劍,一手圣經。
華夏人的歷史上中,我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骨子里,我們還有一個信念。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些遙遠西方伊利汗國來的仆從軍,以為搖尾乞憐就能活下去?
做夢?
夜風下,朱五的披風隨風輕擺。
在定遠眾將的目光中,朱五輕笑,“咱們也該吃飯了,兄弟們,下一步咋走,邊說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