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對蘇州的印象就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進(jìn)了蘇州城之后,才明白為何有天堂一說。真真,簡直不在人間。
到處是富麗堂皇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盡管因為大軍進(jìn)城,街市上的商鋪都關(guān)了,但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招牌,讓人不難想象他繁華時的盛況。
而且城內(nèi)居民,無論是穿著,還是面色,比淮西好出十萬八千里,就是金陵也比不了。
進(jìn)城時,朱五無意看見,就連跪在門口的守軍老卒手上,都帶著一個大鎦子。
定遠(yuǎn)軍中這些淮西出身的土鱉,眼睛都直了,常遇春,俞通海這些當(dāng)過山賊,水匪的更是眼睛發(fā)亮。
估計要不是因為軍紀(jì),他們可能當(dāng)場就要開搶。
朱五也看清一個事兒,這地方的兵,打不了仗!
進(jìn)城后,依舊是老套路,占府衙,李善長帶著管軍需的小吏,封存糧庫,銀庫。
朱五接見降官鄉(xiāng)紳,安撫地方。
但是人太多了,見不過來,府衙外頭,密密麻麻都是當(dāng)?shù)氐拿?
“府衙粗鄙,請漢王殿下移居城南滄浪亭。那處園子始建于北宋年間,幽情典雅”
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朱五身后的蘇州府王若普,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這窮身子,住不了太富貴的地方。”朱五隨意的喝著茶,打斷王若普的話,“王大人!”
“罪臣不敢!”一聲王大人,王若普滿頭冷汗。
“你又不是我的臣,又沒罪,何來罪臣一說!”朱五微微一笑,“我聽說你官聲不錯!”
取金陵之后,富庶的江浙之地就放在了朱五的心上,定遠(yuǎn)軍的探子,一波接一波的在江浙各地打探。
這些高官的品行,風(fēng)評,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朱五案頭的密報里。
“下官不敢!”王若普擦了下冷汗。
“你不用害怕,我早就聽說,你算得上一個好官。”朱五又笑道,“不貪,不驕,不橫。愛惜百姓,寬待商人,蘇州有今日的繁華,你功不可沒!”
“他居然知道的這么清楚!”
王若普抬頭,看到的是朱五微笑的目光,頓時心中一暖。
兢兢業(yè)業(yè)為官多年,江南行省從沒有過褒獎。反倒是今天
“你是好官,蘇州城內(nèi)的百姓是好人,所以我沒有強(qiáng)攻蘇州!”朱五繼續(xù)說道,“否則萬炮齊發(fā),士卒進(jìn)來燒殺搶掠。蘇州幾代人的努力,將付之東流。”
“漢王高義!”
王若普再次拜謝,由衷而發(fā)。
亂世中,軍人哪里會管別人死活,別說是反賊,哪怕是元軍過境,蘇州都逃不過蹂躪。
“蘇州府,你還繼續(xù)當(dāng)!”
“阿?這?”
“我給你派個副手,再留五千士卒駐守!”朱五收斂笑意,“你是聰明人,多的話我也不說,你好好治理蘇州。只要和我一條心,我既然不會虧待你。”
王若普頭上冷汗再次下來,副手?五千士卒?你是聰明人,一條心?
朱五似乎什么都沒說,又似乎什么都說了。
府衙外,等候的眾人見王若普患得患失的出來,都是心里打鼓。
一個富商湊到老神在在的沈萬三身邊。
“世侄,漢王面前,還請擔(dān)待些個!”
這老不死的,蘇州有名的鹽商。
沈萬三心里腹誹,臉上卻笑道,“您且寬心,有侄兒在!”
說著,挺起了胸脯。朱五見了王若普,第二個見的應(yīng)該就是他。
可哪知,門口一個臉上帶著駭人刀疤的漢子走出來,冷冰冰的喊。
“誰是怯不花?俺家漢王找你!”
達(dá)魯花赤怯不花,肥大的身子抖了抖,隨后顫顫巍巍的跟著進(jìn)去。
怯不花世襲的官職,見慣了所謂的驕兵悍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