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要成親了!
馬秀英的腳步忽然頓住,在沐英的攙扶中坐下,隨后視線漸漸模糊。
眼前這些人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疲賴的小子。
“大小姐,俺幫你包餃子!”
“姐,廚房沒柴了,我幫你劈點兒!”
“秀英姐,有啥吃地?我餓了!”
“姐,殺人一刀就行?”
往事如煙,飛逝而過。
小五,蓮兒,秀兒。
義父,干娘,二郎,舅舅。
笑和淚,血和火,義和恨,忠誠和背叛。
“姐,你救救小五,小五不該死!”
“姐,現在只有你能救小五!救我!”
“五兒,姐不求你報答。姐,求你一件事,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一次,為了小五,她背叛了家族。
但是換來的,卻是濠州城下云集的大軍,還有用人頭壘成的京觀。
再往后,自己成親,成了朱重八的妻子。
再往后,朱重八刺殺,廬州的血夜。
重八說過,自從那晚從密道逃脫之后,朱小五就不是那個小五了。
他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愛笑,沒心眼,天真的小五了。
“夫人,是這個嗎?”
仆婦的呼喚,把馬秀英帶回現實。
一尊一尺多高,通體血紅色的珊瑚,在燭火下熠熠生輝,華美尊貴。
這好像,是從廬州達魯花赤府里搜出來的,人家說在太平年月,這玩意值二十萬銀錢。
“就是它!”馬秀英淡淡的說道,“找個箱子包起來,包好!”
說著,指著柜子上一口箱子,對沐英說道,“上去,那里面有個長條包袱,拿出來!”
沐英踩著凳子上去,果然里面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條包袱,沉甸甸的。
馬秀英又道,“打開!”
布,包了一層又一層,里面的東西,露出真容。
樸實無華黑色的刀鞘在燭火下有些暗淡,刀把上纏繞的絲線有些破舊。
但是,刷地一聲。手稍微用力,锃亮的刀刃,散發出冰冷的寒光。
這是一把有故事的刀,隱隱帶著些藍色的刀刃上,似乎有些血腥在流動著。
“找個匣子包好,給小五送去,說是俺的禮物!”馬秀英笑了笑。
“干娘,您不是說這是您爹爹留下的嗎?”沐英知道這把刀的來歷,問道。
“俺爹就跟俺留下兩樣東西,一把刀,一件甲!”馬秀英收攏下頭發,依舊淡淡地說道,“那甲,官軍攻濠州的時候,就套在小五的身上,再也沒脫下來。現在,俺把這刀也送給他!”
沐英點頭,捧著刀出去。
馬秀英靜靜的看著燭火,再次拿起了陣線。
“小五,俺為啥送你刀,你自己掂量吧。欠俺的,你好好想想!俺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卻斬盡殺絕不留后患!
現在,俺再把殺人的刀給你,只希望你念著舊情,別太狠心!”
“啊!”
馬秀英的眉頭,痛苦的皺下。
不小心,針扎進了手指里。殷紅的鮮血,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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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還是得去!”
屋子里,只有朱重八和董摶霄兩人。外面,隱隱有蟲兒的名叫,傳進來。
“人這輩子就倆事兒,一個喜事兒,一個喪事兒。他朱小五從認識那天起,就叫咱一聲哥,咱不能不去!”
朱重八的眼睛在燭火下,閃閃發亮。說話時,手在用力,蘇粗大的關節看著孔武有力。
董摶霄坐在躺椅上,笑道,“怕不只如此,將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