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
許久沒和兄弟們吃團圓飯了,外面的花廳里擺著飯桌,不斷有仆人端著酒菜上來。
郭家哥倆來了,二虎也來了,還有戲那些死心塌地跟著朱五,打不散拆不開的兄弟們都來。
這是私下的場合,不用漢王漢王的叫,就是五哥。
漢王府就是他們五哥的家,年輕的小伙子湊在一塊兒,就是熱鬧。
小丫頭秀兒也撒了歡,這些哥哥們她也好久沒見了。這個跟前看看,那個身邊摸摸。果長果短的叫,大眼睛眨眨的笑。
這些淮西的男兒,把這個淮西的丫頭圍在中間,臉上眼睛里也都是愛惜的神色。她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她本身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尤其是郭家兄弟,看秀兒的目光,愛惜中帶著寵溺。他們的親妹子沒了,這個妹子就是他們心中另一個妹子。
朱五在書房的窗戶里,看著這一幕。
本該是笑著的臉上,卻掛著陰晴不定的味道。
他的身后,和州的鎮守將軍李賽頭上,一層細細的汗水。眼神中帶著深深地惶恐,和敬畏。
“呼!”朱五背身,出了口氣,“老道到底怎么說的?”
“席道長和俺說,等漢王結婚之后。和州配合安慶下江西的時候,讓俺帶兵順路把濠州給占了。”
朱五耐心的聽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還和俺說,讓俺攛掇郭小三,打廬州!”
“你攛掇沒有?”朱五問。
撲通,李賽直接跪下,“大王,俺沒有。道長是你去和州的時候跟俺說的,俺想了幾天,誰都沒說!”
朱五緩緩點頭,無聲的笑了下,“說下去!”
“他還說,俺們這是幫大王您的忙,解決了朱重八,淮西和江南連成了線。大王之所以不收拾朱重八,是念著舊情。俺們這些人,就該替您把不忍心干的事干了!”
“俺和他說,不中,漢王要殺人的。他說不怕,要殺也是先殺他!”
“他還說,打濠州和廬州易如反掌。他還說~~~~”
朱五背著身子,冷聲道,“說,說下去!”
“漢王大婚之后,朱重八回城的路上,會死于非命。到時候濠州軍群龍無首,到時候或許都不用打。”
朱五忽然笑了,很殘忍的那種。
死于非命?這確實像老道的作風。
虧他是個道士,卻最喜歡干這些絕戶的事兒。
“哎!”朱五嘆了口氣,太陽穴若隱若現的跳著。
“這事,我早知道了!”
說著,朱五摸摸自己的懷里,那兒確實有一封藍色的信。
那晚,老道說,小五,將來無論老道怎么惹惱了你,你都不能殺俺!
他那么說,朱九就知道老東西要干壞事。
一查,還真他媽是壞事。
可是,老道呀!
我朱五的兵怎么會聽你的,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屬于私下串聯我的人!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的情商智商怎么忽然這么低了?
你到底是打什么算盤?
我的人,怎么會不告訴我?
你也知道,不管是誰,真的背著我調兵。不管是誰,我肯定會殺掉的!
沒情面可講的!
這是背叛呀!
你這么聰明,會想不到?
我真惱了你,雖不會殺你,但是也不會用你了。
工匠坊已經歸了工部,槍炮工匠以后都歸工部統一管理。
火藥的方子,其實我早就拿到了,你知道嗎?
我不是防著你,而是我現在,不能太過依賴任何人。
這些,你應該看得很清楚。
為何,還要和李賽說這些?
為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