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謝成那樣還有些良心的人,說服他,許諾他,威脅他。
朱亮祖這樣的人,只能比他更殘暴,更壞,讓他怕,讓他恨。
黃胖子站在窗口,看著朱亮祖騎馬遠(yuǎn)走,笑了笑。
“給鄭副統(tǒng)領(lǐng)發(fā)號,廬州這邊差不多了!”
“另外傳令下去,破廬州之后,朱重八的家眷不許動。漢王要的,少根汗毛都不行!”
········
時光慢慢的走,但是卻從不來不等人。
太陽升高降低,世間熱鬧變?yōu)槌良拧?
天邊斜陽似火,晚風(fēng)吹過,幾片樹葉兒落。
“朱兄弟,喝什么酒呀?”
毛貴剛從營里出來,就被朱亮祖拉住,非纏著一塊喝幾杯。
其實他倆關(guān)系并不是特別的好,朱重八用人,也不會讓好成鐵板的人,在一塊搭檔。
朱亮祖卻拉著毛貴的胳膊,“毛大哥,喝酒還問為啥嗎?兄弟今天就想個你喝酒,不給俺這個面子!”
這是個渾人,有名的滾刀肉。
毛貴掙脫朱亮祖的手,正色道,“兄弟,俺回廬州之前,總管特意交代過,少喝酒多做事。廬州是咱們的老家,咱倆都去喝酒,成啥了?”
“毛大哥,今兒俺特意來請你的,這么多人看著,您就這么不給面兒?”朱亮祖依舊笑,“咱哥里還沒喝過酒吧?不多喝,一人一斤酒,中不?”
“哎!”
毛貴嘆口氣,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大家都是兄弟,人家來請喝酒,不能不去。況且他的親兵,自己的親兵,加一塊一百人多人看著呢,真要不近人情,以后朱亮祖跟自己可就成仇了。
人情世故,面子里子。
男人這輩子,就被這些東西給連累。
“行!”毛貴笑笑,“就一斤,不能多喝,晚上還得巡城呢!”
“上馬吧哥哥!”朱亮祖笑道,“保準(zhǔn)耽誤不了!”
還是中午那家酒樓,只不過掌柜的和伙計卻換了人。
毛貴在朱亮祖殷勤的引路下,進(jìn)了酒樓。
可是毛貴卻看出有點不大對,這時候,正是晚飯酒樓里客人上座的時候。
可是大廳里的客人稀稀拉拉不說,三五個人坐在一塊,桌上的酒菜似乎都是新做的,都沒怎么動過。
而且,這幾桌子人,桌上的菜都差不多。
“小虎子!”朱亮祖對自己的親兵喊道,“好好招呼毛大哥的兄弟,吃好喝好!”
說完,對著毛貴一笑,“大哥,咱們上樓,雅間!”
毛貴點點頭,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下來,目光還在酒樓里打量著。
越看越不對,著酒樓里的伙計一點不都像是買賣人家的學(xué)徒。
不但不招呼客人,而且各個目光緊繃,露出的雙手,關(guān)節(jié)粗大。站在那兒,沒有店家該有的前輩,反而像是當(dāng)兵的,全神貫注的在戒備著。
而且進(jìn)來的時候門口沒人,怎么那里現(xiàn)在站了四個伙計。
毛貴本事少年英俠,少年時就是徐州出命的后生,對市井百態(tài),再熟悉不過。
這一切,他一眼就看出不對來。
也可能是骨子里那份警惕,還有從死人堆里啥出來的敏銳嗅覺。
還有,心里那份對誰都不信任的本性。
要知道,他雖然現(xiàn)在忠于朱重八。可當(dāng)初,他的頭領(lǐng),卻是被朱重八設(shè)計宰了的。
“哥哥,上來呀!”朱亮祖站在樓梯上,對毛貴招手。
樓梯的邊上,還站著一個低眉順眼的伙計。
“來了!”
毛貴笑了笑,背著手朝前走。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