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樂。
胖丫兒臉都埋倒胸口了,手都知道往哪里放。
熱乎的水餃從鍋里出來,渾圓飽滿,像是胖丫兒的臉,裝在盤子里。
“俺遞給你!”胖丫兒的聲音蚊子似的。
郭興傻傻的看著,下意識的去接盤子,然而入手的不是溫熱的瓷器,而是肉乎乎的手。
“哎呀!”胖丫兒臉紅得跟血似的。
“嘿嘿!”郭興傻樂。
沒有丫鬟,也沒有仆人。
今兒是朱五的家宴,來的都是在濠州就跟著他的老兄弟們。
不講究啥排場,就在花園子里,分成兩桌。沒啥好菜,豬肉芹菜的水餃,燉肉。
不像是君臣,而像是親兄熱弟。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兄弟。
“嫂子,差不多啦!”郭小四喊道,“您也出來吃吧!”
桌上擺飯了食物,該做的都坐下了。
“還有個湯,你們先吃!”謝蓮兒有點狼狽,在廚房里手忙腳亂。
此時,秀兒的同音在院門口響起。
“先別吃,等等俺,俺要挨著五果!”
陽光下,藍玉在笑,“秀兒,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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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陽光,不同的場景。
海上的不是陽光,而是毒光。
日頭有毒,曬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船上的人各個嘴唇干裂,無精打采。
“哥,喝口水吧!”
徐達拿著水壺,湊到朱重八的身邊。
朱重八沒有待在船艙里,而是坐在船頭。讓這支由漁船組成的船隊中,每一個士兵都能看到他。
“水不多了吧!”朱重八的臉上,已經有了曬傷。
他們這些淮西的男兒,沒出國海,低估了海路的艱難。
徐達苦笑下,“省著點喝,還成!”
朱重八沒喝,只是從壺里倒了一點出來在掌心,擦擦自己的嘴唇。
“給,兄弟!”說著,水壺扔給了一個士兵。
士兵憨厚的笑笑,學著他的樣子擦擦嘴唇,然后再遞給一下個,一個接著一個。
“還有多遠能到山東?”朱重八問。
“掌舵的說,還得一天。早上咱們碰著浪了,耽誤了。”
朱重八點點頭,望著波光鱗里的海面。
“以前咱們窩在淮西,淮河就了不得了,再后來咱們看到了長江,以為全天下的水都在江里。現在,咱們見到了大海。”
說著,干裂的嘴唇泛起笑意,“到了海上,咱才知道,人是多么渺小。咱才知道自己眼皮子都淺,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非要在淮西那扎堆,他娘的!”
隨后,站起來,沖著一望無垠的海面,沖著湛藍的天空,沖著起伏的海浪,大喊。
“海闊憑魚也,天高任鳥飛。好男兒志在四方。山東,爺爺來啦!”
徐達跟著站起來,“爺爺來啦!”
海面上,數萬人齊聲高喊的聲音,猶如海嘯。
吼聲中,朱重八站在船頭大笑。
船艙里,馬秀英看著自家男人。
他眉頭上那些在南京帶出來的仇怨,不翼而飛了。現在他的臉上,又是原來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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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要坐五果懷里!”
“俺挨著俺三哥!”
“藍玉,你個兒最小,邊去!”
“二虎,你站小五身后!”
花園里,席應真指揮著人,按著順序作好。
朱五在第一排,懷里抱著秀兒。他的兄弟們,或是站在他左右,或是站在他身后。
席老道架起了畫板,鋪上了紙。不停有手里的碳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