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天完佛軍,在瞬間被彈丸包圍,直挺挺的倒下。
“那又是啥?”徐壽輝大叫。
除了火炮,還有火槍。
大炮的彈幕之后,是火槍的彈幕,三段式連綿不絕的槍聲,收割著殘存的人命。
就算這些不怕死的佛軍,沖破了火炮火槍的煙霧,工兵們的面前還有裝填好的霰彈小炮。
轟!
無數玻璃彈丸,鐵渣子在跑口中噴射出來。
“阿!!!!!”
佛軍中不怕死的士卒,終于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后那些岸上的工兵輪著手里的鐵鍬,榔頭和錘子,變身步兵,將剩下那些暈乎乎的佛軍活生生砍死。
“全死了?”徐壽輝瞬間失神,面色蒼白。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當初攻打蒙元城池的時候,他手下成千上萬的人在一天中死去。
他只是沒見過,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的人會這么死。
還沒沖到對方前面,似乎沒殺幾個敵人,就全死了。
“阿!!”
岸邊的路地上,被火器擊中還沒死去的佛軍,在泥土上扭曲的翻滾,希望減少痛苦。
傷兵們痛苦的叫喊,“娘呀!”
人在生命的最后關頭,最痛苦的時候,看到的一定不是佛,一定不是未來,而是自己心里最愛的,也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
這一切都源自,徐壽輝的愚蠢。
如果他出動騎兵,不會如此,如果他的人分散開出擊,也不會如此。
不是漢軍的火器太強,而是他太愚蠢,似乎他自己都相信,畫個佛,念幾句白蓮經文,真的能刀槍不入。
其實漢軍自己也被大炮火槍加小炮的組合,震撼了。他們也搞不明白,對面是傻子嗎?
為何要迎著開火的方向,迎著彈道沖鋒。他們就不知道從側面來?他們就不知道跑?他們就不知道撤?
還是那句話,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愚蠢,造就不應該中的應該,不可能中的可能。
漢軍從火炮試射,到工兵上岸,每一步都經過精密的計算。不然,把工兵送上來,不是等著被宰嗎?
有經驗的炮手,可以根據目測,準確的推算出,城墻到岸邊的距離,這段距離戰艦最多能打出多少炮。
那些假子營出身的少年軍官們,用數學方法計算著敵人的死亡路線。
敵人最快的沖擊速度多少,火炮發射的時間,射擊的提前量,等等。
他們的學問是席老頭教的,但是把知識轉變為戰爭的方式,是朱五的發明。
真當朱五兩年兵是白當的?
現在戰爭體系下的士兵,誰喜歡玩肉搏?
天完軍的對手,一直都是和他們一樣的元軍。你攻我守,一刀一槍。拼的是誰不怕死,拼的是誰人多。
而經過嚴格訓練,如機械的漢軍核心部隊,有著超乎這個時代的戰爭形態,每次戰爭都在不停的進步。
漢軍的水軍,以前還是以撞船肉搏為主。但是自從朱五吞并了南京的資源之后,不計成本的火炮訓練,大量嫻熟的炮手取代肉搏的士兵。
現在的水軍,遠遠的開炮就是了。準頭不足數量來湊,如果是突然的遭遇戰,嚴防廝守的攻城戰,還會有肉搏的時候。
但是漢軍已經學會,在沒開戰之前,利用自己的特長,進行防備。
今天這一千送人頭的天完佛軍,勝過一萬次的訓練。無數軍官,在火器的運用上會得到啟迪。
除了朱五之外,戰爭是漢軍最好的老師。
這一千人的死亡,讓漢陽的天完軍呆滯了,無往不利的佛軍敢死隊,就這么沒了。
岸邊的硝煙還在彌漫,那些燃燒的彈丸還冒著熱氣,煙霧中泥土里,沒死的天完佛軍在痛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