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已經徹底融入這個世界,但是朱五依然有顆怕冷的靈魂。
時至深秋,秋風摻雜著漢水的寒氣,嗖嗖地往人骨頭里鉆,吹一吹抖三抖。
躺在床上,身上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是覺得沒有熱乎氣兒。
“回頭讓老頭琢磨下暖氣!”
朱五蜷縮在被窩里,大腿夾著雙手想道。
不知過了過幾天,睡意來襲,緩緩睡去。但是朦朦朧朧之間,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主公!”是親衛統領花云的聲音。
“嗯!”朱五應了一聲,握住床邊的刀柄。
“有個人跑到城外說是您的故人,求見!”
大半夜,哪他媽來的故人?
即便是故人,誰挑這個時候?
花云的聲音中,朱五不耐煩地翻身下床。走到門外,燈火下花云的神色有些古怪。
“誰呀?”朱五沒好氣的問。
花云不自然的笑笑,“張定邊!”
朱五稍微愣了下,用眼神示意花云接著說。
“張定邊一身是傷,仿佛死里逃生,身上還帶個男孩!”
朱五問,“人呢?”
“城門樓子看著呢!”
“帶前院來!”朱五吩咐,“別跟他說太多!”
說完,返回屋里穿好衣服。
張定邊帶傷!死里逃生!種種一切,說明徐壽輝動手了。
其實那根本不是席老頭寫給徐壽輝的信,是朱五用老頭的名義寫的。
信中答應的火炮,已經送過去的掌心雷,都是朱五給徐壽輝的誘餌。再說,現在大漢之內,除了朱五誰也調動不了火炮,老頭都不行。
陳友諒這樣的梟雄,朱五怎會讓他活著。不是顧及他,而是一個沒什么雄心壯志,落水狗一樣的徐壽輝,更符合朱五的利益。
狼,不趁著他還弱小,掐死他,誰知道他以后會不會咬人?
陳友諒如果泉下有知一定大呼冤枉本來他都打算入蜀避開朱五了。可是就因為先入為主朱五一定要他的命。
這點上,能看出朱五和陳友諒相似之處心里陳深不擇手段。但是也能看出不同之處陳友諒是賭,朱五是算。
不過心中一切疑問都要親自見了張定邊,才能有答案。
穿好衣服朱五在親衛的簇擁下打著燈籠到了前院。
此時前院已經站滿了漢王的親衛,神色警惕如臨大敵。
“這么多人干什么?”朱五在門前停住腳步問道。
花云回道,“那個……主公,張定邊那廝武力超群……”
“那也不用這么多人!”朱五皺眉道“你跟上!”
花云點頭擺手讓親衛們退下。然后走在朱五前面,推開房門。
朱五的手慢慢從后腰上拿出一把鑲著黃銅的物件兒,扳開扳機握在手里。
“漢王殿下!”
剛推開門,撲通一聲。
朱五的視線中,熊一般魁梧卻滿身狼狽的張定邊抱著一個孩子重重的跪下。
“俺實在無路可去,只能厚著臉皮來求漢王!”
咚咚張定邊一邊說一邊不斷的磕頭。
燈光下,他渾身是傷脖頸上的血跡已經凝固成黑色,腰腹大腿傷疤泛著青紫的肌肉小腿似乎被弓箭射中。
原本生龍活虎的漢子現在已是不成人形。
“出什么事了?”朱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但還是開口問道,“你這是從哪里來?”
“峽州,俺和陳友諒兄弟,受了徐壽輝的算計。吞了俺們的兵馬,陳兄弟橫死,俺拼命才搶出陳兄弟的一點骨血!”
果然如此,朱五看著張定邊懷里的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