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開國以來,甚至說從秦始皇一統天下以來。
堂堂朝廷重臣,布蘭溪這種死法,簡直聞所未聞,甚至駭人聽聞。
吃人不是什么新鮮事!如今天下大亂,南方還好,北方的百姓早就開始易子而食。史書上,那些作亂地亂軍,在無糧地時候,也常用人肉充做軍糧。
女人是不羨羊。
小孩是比羊鮮。
可是現在,淪為別人腹中餐,化為糞便地。卻是堂堂地朝廷命官,總覽遼東軍政大權地太尉。
“無能!”
大都宮殿中,元順帝咆哮著摔落手中的快馬奏折,順手把御案上地東西全部劃落,摔在地上變成碎片。
此刻的元順帝,哪里還有一點天子的威儀。雙眼猩紅,須發皆張,氣急敗壞。
殿中跪著的大臣們,各個面如死灰,不敢出聲。
元順帝的目光在這些大臣們身上掃過,丞相哈麻,副相博羅,各個平章政事。他們都是出身高貴,傳承百年的貴戚。
可就是這些貴戚,這些祖上有著赫赫戰功的貴戚,現在卻拿那些作亂的亂民,毫無辦法。
“朱五打不過也就算了,朱重八你們也打不過?”
元順帝厲聲喝問,“朝廷定下三路圍剿!鎮北王僵持不動,高麗兵馬在海上全軍覆沒。遼東太尉冒險輕進,也是一個全軍覆沒不說,還被一羊倌給.......”說著,元順帝感覺有些惡心,“奇恥大辱,這大元,要成千古笑柄了!”
眾臣默不作聲,這事怪誰?
三路圍剿朱重八是中樞定下的,可是原計劃是開春之后,兵馬集結完畢,給朱重八雷霆一擊。
是您!是皇帝您!
說什么也等不到開春,非要在年前解決齊魯之患。一天幾道詔書,催促地方出兵,結果讓朱重八各個擊破。
可是這話,只能在心里想,誰也不敢在嘴上說。
因為皇帝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鎮北王在干什么?”元順帝繼續咆哮,“他十五萬兵馬,為何在益都前面停住,為何不一鼓作氣拿下益都!”
臣子中有人暗暗嘆氣,皇帝不知兵,偏偏要指手畫腳。
鎮北王的奏折前天送到了中樞,麾下的士兵已經欠餉大半年之久,此次出征糧草軍械又不足,兵無斗志,怎么打?
“傳旨,讓他和朱重八那賊子決戰,收復失地!”
“陛下!”知樞密院事哈剌章緩緩開口,“如今馬上過年,士卒思鄉心切,不如戰且收兵,明年再做計較!”
“明年?”元順帝冷笑道,“明年復明年,明年何其多?現在收兵,那五萬遼東兵,還有布蘭溪不等于白死了嗎?”
忽然,元順帝的目光看到一個太監,站在了門口。
“什么事?”
“陛下,齊魯之地的戰報!”
“拿過來!”元順帝怒吼一聲,胸膛起伏,看太監那張死了老娘一樣的臉,就知道沒好事。
打開一開,頓時怒不可遏。
“朱五賊子,欺人太甚!”
軍報散落在地上,就落在大臣們的視線之中。
偽漢朱五部,賊常遇春張定邊大軍已進齊魯,進逼曹州,威脅濟南后背。
看清內容的幾個大臣,對視一眼,馬上默默低頭,不發任何聲音。
知樞密院事哈剌章,卻是撿起軍報,仔細閱讀。
“陛下,濟南周圍已無可戰之兵。臣聽聞,那常遇春在朱五帳下,是百戰百勝的勇將,如今濟南危亦!”哈喇章苦笑道,“濟南不能落于賊手,否則京師危急,現在不是鎮北王想不想打的問題,而是鎮北王必須回兵去救濟南!”
元順帝頹然坐在龍椅上,哈喇章說地對,濟南一旦落入敵手,大都岌岌可危。
所有的憤怒,所有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