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臭味越大。
那人所在的地方,堪比千百個(gè)豬窩。
到處是干涸的屎尿痕跡,那人像是畜生一樣被關(guān)著。
“廣孝?”朱重八小聲呼喚,慢慢地走過去,蹲下去。
“哥!”姚廣孝歪著頭,渾濁的眼珠像是石頭一樣滾動(dòng)著。耳朵不住的判斷,聲音從哪里傳來。
他現(xiàn)在手腳都被挑斷,眼睛被刺瞎,耳朵的聽力也大不如從前,他就是一個(gè)廢人。
“哥,你在哪呢?我在這,我在這?”
姚廣孝焦急的聲音,在牢房中回蕩。
朱重八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人,原來那個(gè)玉樹臨風(fēng)的青年和尚,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怪物。
“你........你咋變成這副磨樣?”朱重八的大手,握住姚廣孝纖細(xì)的手腕,顫聲問道,“咱以為你死了!你這是咋了?”
“哥!哥!”感受到對方的手指的溫暖,姚廣孝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隨后這種笑容變成了刻骨的仇恨,“除了朱五還有那老不死的還有誰?他們挑斷我手腳,弄瞎我的眼,讓我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日復(fù)一日。”
說著,姚廣孝忽然歪頭,嘴里噴著濃濃地臭氣,“朱五敗了嗎?你打敗了他?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你行!”
朱重八腦中本來忘卻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
那時(shí)自己剛剛打下廬州,姚廣孝說淮西已是死地,處在朱五的包圍中,要幫自己除去未來之患。
然后,就再也沒見過他。
后來看到地,卻是面容血肉模糊的首級(jí)。
他失敗了,他不但失敗了,還喚醒了小五心里對于自己那深深的防備。
可以說,正是他的毒計(jì),讓朱五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計(jì)自己。
可是當(dāng)初,自己好像也盼著他成功吧!
但自己隨即,也遭到了刺殺。
那次刺殺,卻是朱五所不知道的。
自己和小五既是兄弟,又彼此防備,彼此算計(jì)。
其實(shí)沒有恨,只是各為一派,都是身不由己。
我們都念著彼此的好,可是又巴不得對方去死。
因?yàn)槲覀兊纳砗螅际墙交鶚I(yè),地盤兄弟。
“哥,你說話呀?”
姚廣孝瘋狂的喊聲,喚醒朱重八的沉思。
再想那些陳年舊事,沒有意義。男人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句能說清楚,也不是誰是誰非能說明白,更不是恩怨情仇這么簡單。
“廣孝,咱帶你回家!”
朱重八淡淡地說著,想要伸手把臭烘烘的姚廣孝抱起來。
“等等!”
毛驤忽然站了出來。
而于此同時(shí),姚廣孝像是見鬼一樣,身體瘋狂的扭曲,嘴里瘋狂的大叫。
“他怎么還在?他怎么還在?到底怎么回事?阿.......”
他凄慘的叫聲中,毛驤手里兩根銀針,深深的扎進(jìn)他的雙耳之中。紅色的血,銀色的針,是那么觸目驚心。
緊接著毛驤地手里拿出一把匕首,抓著姚廣孝的下顎,狠狠地割著,慘叫頓時(shí)變成了哀嚎。
半截舌頭被毛驤甩了出來,隨后他把匕首擦擦,重新裝好,沒事人一樣,慢慢退開。
朱重八只覺得毛骨悚然,一個(gè)少年就有如此狠辣的手段,這樣的酷刑比殺人還難,他自問殺過許多人,可是也做不到如此折磨一個(gè)人。
“朱五說,把他給咱!”朱重八瞪著毛驤。
“但沒說死的活的。”毛驤笑笑,“他起碼還能吃東西,還能拉屎,還是活人!”說著,他擦擦手,“俺爺說了,這輩子最憎惡的,就是學(xué)生的背叛。”
“時(shí)候不早了,請吧!”朱玉也在邊上說道,“碼頭已經(jīng)給各位安排了船!”
“小五像你們這么大的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