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俺回來了!”
春日的陽光,打在王宮的琉璃瓦上,一片五彩斑斕的光線。
光線之中,是一個笑容爽朗的青年。
當年,這個還嘟著嘴,不情不愿給朱五打洗腳水的少年,已經長成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開始在亂世中熠熠生輝。
“回來了!”朱五背著手淡淡地說道,“高了,壯了,結實了!”語氣雖淡,卻有一種吾家有弟初長成的感覺。
藍玉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靦腆起來,似乎很久沒人這么關心他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五哥,您挺的?俺小侄兒挺好的!”
朱吾笑了笑,勾勾手指頭,“都挺好的,你來!”
“干啥?”藍玉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磨磨蹭蹭的上前,怯怯地說道,“五哥,你不是說讓俺回來有好事嗎?”
“是好事!”朱五一直在笑,等藍玉走到身邊,忽然飛起一腳。
“哎呦,五哥,你又踹俺!”藍玉尖叫,開始跑。
朱五順手拿起門邊的挑簾棍子,在后面追,“你小子,讓你在襄陽駐軍跟著學打仗,你他娘的弄了好幾個小妾,你連媳婦都沒有呢,你弄什么小妾?”
“哎喲!”藍玉被抽的轉圈跑,“五哥,俺錯了,回頭俺就全送回去!”
“你他娘睡都睡了,還往哪送?”
新生代將領中,藍玉是個佼佼者。但是這小子可能是從小就在朱五身邊,養成了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格,再加上有了戰功,性子就變得倨傲起來。
同僚都說他眼睛長在了頭頂上,誰都不大瞧得起。在鄂地駐兵的時候,一口氣納收了好幾個當地望族家的閨女。
若是人家自愿的,朱五也不會揍他,可這廝看上人家閨女了,直接帶兵上門提親,誰敢不答應。
甚至有更嚴重的事,帶兵私分戰利品,殺俘殺降。
他這種桀驁的性子,打仗是好事,但為官就要壞事。朱五現在揍他,是在愛護他。若是哪天揍都不想揍了,藍玉也就到頭了。
“跪好!”朱五又是一棍子,“知錯了沒有??”
藍玉連連擺手,“五哥,俺知道錯了,以后不敢了!”
院子里雞飛狗跳的,院子外頭朱玉和一群親衛偷偷看著,眉開眼笑。
“好幾年了,俺都沒見著爹打藍二叔了!”
“藍大哥也是皮糙肉厚,扛打!”
“什么扛打,那是練出來了。以前漢王沒事就揍他,三天一小頓,五天一大頓!”
朱五打了一通,藍玉也知道為啥挨揍。
扔了棍子,朱五回身進屋,“進來!”
藍玉呲牙咧嘴揉著屁股,忙跟上。
朱五進屋之后,從邊上侍衛的手里接過手巾,擦擦頭臉。
隨后在主位上坐下,問道,“你手下現在多少騎兵?”
軍事上的事藍玉不含糊,“五哥,俺手下現在三千一百七十二人,人馬披甲的重騎一千五,剩下都是輕騎?!闭f著,看看朱五,“重騎的騎兵好練,輕騎的騎射,有些兵還不怎么到家。”
“另外就是戰馬的缺口比較大,中樞撥過去的戰馬,大多沒怎么練過,聽到炮聲就慌。軍中只有在襄陽城收攏那百十個蒙古的馴馬師,人手上忙過不過來!”
要訓練合格的戰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戰馬除了吃的要精細些,對于戰場,對于環境,都要經過長期的訓練。
漢人的戰馬,其實比游牧民族養得更好。只是后者,有著天然龐大的基數,還有從小在馬背上生長的戰士。他們胯下的戰馬,都是磨合多年的坐騎。
“你副手是王弼,對吧!”朱五沉吟下,“你倆到漢王親衛中軍報到?!?
“五哥!”藍玉大急,“俺干的好好的,讓俺回來干嘛?那些騎兵,都是俺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