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書房里,朱五看著面前的花云,面有不悅。
花云低頭說到,“主公,是俺辦事不利。劉福通說第二日到兩地交接的地方尋俺,誰知道當天晚上他就帶著韓林兒,和幾百個親兵,快馬跑了!”
“去哪了?”朱五皺眉思索著,“他能跑哪兒去?”
“俺也不知道,知道他跑了之后快馬去追,也沒追到!”花云慚愧的道。
朱五從座位上回頭,看著墻上的題圖。劉福通周圍都是元軍,根本沒有生路,幾百人喪家之犬,跑得了一時跑得了一世?
等等!朱五忽然明白了什么。
豫地繞過曹州就是齊魯,劉福通是想往朱重八那里跑!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在我手里他劉福通和韓林兒就是棋子,但是跑到朱重八那里,他們還有一個龍鳳政權之主的名分。
不過,劉福通啊劉福通,你英明一世,糊涂一時。在我手里你死不了,可要是落到朱重八的手里,你必死。
想到此處,朱五冷笑一下,繼續問道,“劉福通韓林兒跑了,他那些部下呢?”
“聽說劉福通跑了,紅巾軍大嘩,一哄而散,有四千多人投了咱們安豐守備。”花云說到,“那四千兵都是老兵,領頭的還是紅巾軍的老將,叫啥雙刀雙刀敖!”
“元軍方面沒動靜?”朱五繼續問道。
“沒,他們占了亳州之后,就原地扎營,連游騎兵都沒往咱們這邊派!”
朱五沉思一下,“我知道了,你下去傳令,讓廬州衛所的兵不要回去,就駐扎在安豐。告訴安豐守備,紅巾軍的老兵多多招募。”
“是!”花云說完,看了朱五一眼,似乎還有話。
“有事就說!”朱五道。
“主公!”花云忽然直接跪在朱五面前,“俺有個事求您!”
“跪什么,你我是故交,比旁人情分還要親厚一些,有話你就直說!”朱五虛扶一下,“我心里,從沒把你當成外人。”
花云魁梧的身子顫了顫,心中有些悲傷。當年朱五還是小乞丐的時候,就和他結實,第一次朱五出去夾帶兵器進城,還是他給帶的路。
“小帥!”花云抬頭,換了個稱呼,眼中帶淚,“俺說過,這輩子就跟著郭大帥,大帥沒了您就是小帥,俺的命就是您的。”
“好好的,說這些干什么?”朱五笑道,“你花云,啥時候這么感情豐富了!”
“俺聽說,咱們快要北伐了!”花云擦下眼鏡說道,“俺想求您,讓俺去軍中領軍,上陣打仗。”
自從跟了朱五,花云就是親衛的頭領之一,干的都是些臟活累活。
“跟在我身邊不好嗎?”朱五問。
“俺不是羨慕別人升官發財!”花云再叩首,“北伐,咱們勢必要先吞了朱重八。小帥,讓俺當先鋒,讓俺親手宰了朱重八,給老帥報仇!”
說著,花云淚流滿面,“俺這些年,沒睡過一次好覺,一閉上眼就是老帥被活活悶死的那張臉!”
“藍玉在訓練騎兵,你去他軍中做個偏將。”朱五淡淡地說道。
當當,花云叩頭,無聲的退下。
看著他走遠,朱五嘆息一聲,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可這亂世,情義二字,在功成名就之后,誰還會記得?
天下最早起兵的劉福通已經敗了,這天下的形勢看著明朗,但實則更加混沌,戰云密布。
大漢之內,戰爭的機器已經開動。糧草兵器,船只火炮等,流水一樣的裝配到部隊里。四十萬野戰部隊,全部擺到了可以北上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