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覲辰收了公主殿下的禮,便一邊吩咐著回禮又三言兩語的將朝琬公主給打發了走,再聲稱了個由頭將訾伈兒給支了出去。
見人都走了,平侍衛邁著大步,帶著風散著盔甲上的雪進了書房,在走過案臺時掃眼到秋日落碧色的茶杯里的茶水已盡,心里倒有些吃驚,這世子殿下何時會動茶喝了?
此刻,趙覲辰就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色飛舞,平侍衛還是一如往常的行了禮,“殿下,事情都已經一一吩咐了下去,想來京城這邊也該有所動靜了。”
趙覲辰的墨色眸子本是波瀾不驚的,在聽到平侍衛的稟報之后,眼中的那簇白光徒然結了寒冰裹了霜,深沉入湖底,讓人看不清湖底里到底蘊藏了什么樣的危險。
……
幾日之后,雪化了,這一日頭朝出了個大太陽,伍子依將柜上備好的人參用紅線包好,先去向傅家老夫人那請了安,又到少夫人那喝了茶,便帶著秋蘭和蓋丫頭去到海家府上。
海二夫人見她來了,自然是歡喜一場,拉著她說了好半天的話,直到外間婆子來報太子殿下登門看望,才打住了體己話去主廳迎駕。
路上,海二夫人便跟伍子依說起太子殿下這段日子以來的怪病,又虧得海二爺取得了良方,服下幾副藥后不下三日便就好了,說起這個又問她這些日子的病可好全了沒?
伍子依只是裝病,見海二夫人如此擔憂,心下又不好說出其緣故來,便問何處尋來的好方子?
“還不是咱們嶺南來的人才,說起來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南街張大夫的徒弟,名叫張闕,字蘭成,跟你一同入京的,現在呀在京城可是出了點小名氣,保不準此次太子殿下來,會引薦進宮呢。”
海二夫人將事情道了出來,這張闕能入宮自然是件好事。
“我與他認識,這病反倒是他醫好的,見他年少就有了這般成就,進宮某個差事自然是好事,可若是他無人在一旁幫扶著,想來這太醫院也不好待的。”
伍子依這心里雖然是高興的,可她總有幾分擔憂,宮中之地本就兇險,醫不醫德的是另一回事,行不行的開才是真本事。
瞧她說出這番顧慮來,海二夫人就問她“妹妹何處此言?那張闕也是個有出路的人,若是能進太醫院謀得一職,不管是咱們嶺南臉上有光,就連他本人也是歡喜的呀。”
伍子依笑了笑,“當然是極好的事情,只是妹妹的拙見,若是能在平名百姓當中行醫,那才真是醫者圣心,做了極大的善事。”
聞言,海二夫人目里一亮,深思了一番她的話,轉頭看了看伍子依,見她這模樣子比在嶺南時越發沉穩有主見多了,心里倒是欣慰,這樣的性情方能擔起日后的重擔來。
“小熙思慮的也是,但不管怎樣,這都是張闕要選擇走的路,他既然是跟著你一路進京的,以后若是能助你一臂之力,也不枉咱們候府培養了他。”
海二夫人想的長遠,深院里的女人本就苦命,若是體子再弱些,那就是雪上加霜,她嫁入海府本是如此,好在現在得了個半女,往后日子再調養著,一兒半女終是能為她鞏固地位的。
伍子依自然聽出這番話的含義,拉著海二夫人的手就更加緊了,壓低了聲音在耳側說著“雖說海家還有一個大爺在前享著福,小熙瞧著老夫人那里還是偏愛二爺的,若是二爺在官家道上再多些出路,這日后有了自家府院,姐姐也少受那些氣,自己當家作主才是真的。”
海二夫人聽了,心里是暖意濃濃,抬手撫了撫伍子依的一頭長發,眼淺的都快掉下淚來,“有小熙在姐姐身旁顧念著,當真是無憂,你如此知心,姐姐看著也越是有些心酸。”
“姐姐快別說了,就這段路子倒把你弄哭了,可不就是小熙的過錯了。”伍子依快快安慰起來,也知她擔憂的是什么,“小熙與姐姐不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