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侯府。
“侯爺,三小姐這案可與宮中有關?”
金都尉將收集起來的證據(jù)都呈了上去,只是這些日子侯爺?shù)呐f疾犯了。張大夫千叮萬囑切勿將三小姐囹圄住的事情傳到侯爺耳里,一時著急頭疼恐會生出許多事情。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別院子里有人大著膽子將這事傳了進來,自是惹怒了二爺,這會子就關在屋里等著處置。
這事情一旦揭破過后,金都尉每日都要來稟報兩次,次次來侯府都剛醒需得針灸后才有些精神。
“……瞧著有些像,新帝多疑,他自然不信這等表面功夫,必定是牽扯出某件事情,惹了他的龍須,才大費周折來這一出的。”侯爺滿目蒼涼,早已看透了此案的根本。
“因陛下忌憚著,這會子又調(diào)不得京中秘府的力量,恐得花些時日。”金都尉為這事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好幾名在京中的官員,只是此事牽連太大,若是有些風吹草動,必定會驚擾陛下的。
“此事顧慮得極是,京城秘府想來在陛下手中也不是件新事,他自然最是顧慮此案會帶來的后果。”侯爺現(xiàn)也有些后悔將伍子依送入京中的決定,“抓著這群孩子的命以此要挾為夫,此時就交出兵符,也于事無補,更加坐實了與小熙此案的關聯(lián)。你跟隨我多久,深知此時的狀況,切勿輕舉妄動。”
“是,一切聽從侯爺?shù)姆愿馈!苯鸲嘉靖S侯爺幾十年,深知他行事風格,此事牽連三小姐更牽連到侯府子嗣,但凡一個決定做錯,賠進去的就是整個家族的命運,故此他也不得不在旁提醒道“今兒得了消息,世子已將此案攬了下來,若是能找出證據(jù),證明此事與三小姐無關,這案也就蓋棺定論了。”
說起世子,這便是侯爺最為擔心之處了,他眉目如寒風,支撐著腰桿,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寶劍,只是無奈于此事無望,又屈腰靠在軟墊上,說“此舉他這番做法不過是為了保證寧親王府,若是真的要幫,也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才攬事下來。”
金都尉瞠目,一直以為侯爺挑選世子做三小姐的未來夫婿,是因為看中世子的幾處好在,可事到如今,他才反應過來,“侯爺,世子若是不擔,三小姐這會子還會被困押在大理寺,放在寧親王府也是盡了情意。”
伍侯爺只是搖搖頭,嘴角略微帶著些嘲弄,“你可是老糊涂了不成,一往看事情如此透徹的,怎能在這事上犯糊涂呢?”
金都尉是個純粹的武將,雖然跟著伍侯爺學了幾分,可心思還是簡單了些,“世子攬下來的責任,無論是京中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家族吃下一顆定心丸,就連三小姐也必定是心中感激的。”
“就因為這般,那小子是有些能耐,可就去了汴州那么一趟,就帶些女人回府,將我伍侯府置于何地?小熙這樣子一貫忍著痛苦,可這事不同,是一輩子的關系,她必定心中有所芥蒂。”
都說知子莫若父,這會子是知小熙者莫若祖父也。
聽到這里,金都尉才徹底明白過來,侯爺打得長久打算,嫁入王府是一輩子的事,侯爺又不能護三小姐一輩子,自然是過早謀劃比較好。
“還有一事,你去查清楚。”侯爺這會子又有些倦了,指了指金都尉,趕緊要安排下去,“亦塵的事情沒那么簡單,小熙傳回的書信里只是匆匆那一句話,若不是她自己隱瞞起來,那就是有人蓄意在向她隱瞞。”
金都尉領了命,待侯爺入睡后,又問張大夫有關侯爺舊疾的事,“張大夫,承蒙你照顧,侯爺這一次又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后續(xù)的日子還需勞煩著看著才是。”
張大夫清風道骨,聽了這般沉甸甸的囑托,只是淡緩地說“侯爺記掛著三小姐,定能無事平安的。”
金都尉憂愁的皺了皺眉,侯爺在聽得三小姐入大理寺后急火攻心,差點就熬不過去了,好在擔憂著她,不然這會子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