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會如此好心……”清芷似自言自語,有些懷疑地喃喃低語。
蘇筠怡聞言,輕聲道“她怕是被人利用了,她可不是那為了救濟窮人,豁出性命之人。”
以蘇筠怡在祈福上對龐靈溪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種有同情心的人,她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對窮苦人更是毫無同理心。
“被人?”清芷聞言,忽然想起龐靈溪身邊那個丫鬟,心下一下就明白了。
“小姐,我們可要去二皇子那邊瞧瞧?”清芷提議。
蘇筠怡沉默了片刻,便抬腳往前走“走吧,反正也睡不著了,去瞧瞧看。”
她很是好奇,那個丫鬟,到底能有什么能力,能夠忽悠龐靈溪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而且還是和二皇子作對。
君澤憶的馬車雖大,但是他并沒有打算讓龐靈溪進去說,反而往隊伍前面,找了一處黑漆漆的空地,才讓胥一將龐靈溪和憐容兩人解開了繩索。
被解開束縛的時候,龐靈溪一個反手,就想一巴掌拍在胥一的臉上。
可是以胥一的身手,龐靈溪的巴掌還沒落下,他就已經退回到君澤憶的身后了。
所以龐靈溪舉起的手一落空,身子受力不均,直接就跌坐在地上了。
她迅速從嘴里扯出爛布,狠狠地甩在地上,又連續“呸”了好幾口,只覺得惡心壞了。
“二皇子!我好歹是太尉嫡女,你叫一個下人來羞辱我,究竟是有何意?”龐靈溪從地上站了起來,頭發也散亂了,整個人看著有些猙獰。
憐容反而一直恭敬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言未發,只是她的嘴角,一直冷冷地勾起。
蘇筠怡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龐靈溪對著君澤憶怒吼的模樣。
見到蘇筠怡落在自己臉上那淡淡的,瞧不出情緒的視線,龐靈溪一肚子的怒火愈發旺盛了。
君澤憶聽到身后蘇筠怡的腳步聲,轉頭對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蘇筠怡上前幾步,站在了君澤憶的后面,似看客那般,詢問道“也不知道大晚上,龐家小姐是犯了何事?”
“蘇筠怡!”龐靈溪聞言,真如一個撒潑打諢的瘋婆子那邊,對著蘇筠怡吼道,“我沒有犯事,你別血口噴人!”
本來天色已晚,隊伍急急忙忙趕了幾日路,好不容易今夜可以稍作休息,現在卻被龐靈溪劃破天際的聲音擾亂,一行人都無法好好休息。
君澤憶微微蹙了蹙眉,只覺得龐靈溪尖銳的聲音,真是太過刺耳了。
“龐小姐,你莫不是忘記了本王的命令?”君澤憶就算責罵起人來,語氣都是委婉的,“本王說過,不準救濟難民。”
龐靈溪被君澤憶這樣壓抑著怒氣的質問,一下就有些氣短,可是想到先前憐容的話,她又稍微有了些底氣“二皇子,路上這么多難民,我吃食吃不了,剩下也是浪費,我盡我所能幫助那些難民。這也錯了嗎?”
君澤憶臉色越來越難看,而龐靈溪雖在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以為自己的話將他問住了,愈發有恃無恐。
她又道“二皇子,你作為皇子,理應當心系天下,這些難民也是我天佑國的百姓,難道你就如此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這么丟了性命?”
君澤憶周身氣息漸冷,站在他身后的蘇筠怡,都微微感覺有些寒冷。
她冷冷地看著對面仰著頭,完全不怕死的龐靈溪,真覺得她就是個沒有腦子的深閨女子。
“龐小姐,是覺得本王下的命令是錯誤的嗎?”君澤憶聲音有些涼薄,夜色下,他往日的笑容,已然不在。
龐靈溪被這么一問,剛想開口道一句“是的”,突然又想到,自己如此“直言不諱”,會不會適得其反,惹惱了君澤憶。
她到現在,都還認定,君澤憶其實在心底還是認同自己的做法的。